田埂上的两条路
田埂上的两条路
老家田埂尽头那座青砖瓦房，曾住着伯伯家的两个哥哥——大狗和小狗。几十亩良田的收成、货行里流转的银元，把兄弟俩的童年都泡在了蜜罐里，可这蜜水，却养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大哥大狗，是伯伯用银子堆出来的“读书人”。南阳的初中是花钱进的，瓦店的高中是托关系送的，可书包里装的从不是课本，而是酒馆的账单、赌场的骰子。那会儿他已娶了大嫂，人家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吃喝嫖赌”五个字占得满满当当。最荒唐的是，伯伯给的生活费，他竟买了把手枪，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偷鸡摸狗，还把南阳中学的女学生逼得不敢上学。伯伯一次次把他拽回家拴在大嫂身边，可他就像抹了油的泥鳅，转天就没了影。后来，那些打架闹事的烂摊子终于堆成了山，监狱的铁门“哐当”一声，把他的人生锁进了黑暗里。
二哥小狗却走了另一条路。同样是南阳高中毕业，他没靠家里的关系，凭着真本事考上了洛阳炮校。书本里的枪炮原理、操场上的队列训练，把他打磨得愈发精神。可没等毕业，全国解放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他跟着学校的同学，稀里糊涂就随国民党去了台湾。伯伯早给他定下的二嫂，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搬进了张家大院等着。春去秋来，田埂上的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台湾的消息却石沉大海。直到新中国的婚姻法下来，村干部劝二嫂：“姑娘，别等了，你有权找个踏实人过日子。”那天傍晚，二嫂背着小包袱走出张家大门，田埂上的野草，沾着她没掉下来的眼泪。
如今再看伯伯家的老房子，田埂依旧通向远方，可那两条曾经并行的人生路，一条掉进了泥沼，一条飘向了海峡，再也没了交集。
老家田埂尽头那座青砖瓦房，曾住着伯伯家的两个哥哥——大狗和小狗。几十亩良田的收成、货行里流转的银元，把兄弟俩的童年都泡在了蜜罐里，可这蜜水，却养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大哥大狗，是伯伯用银子堆出来的“读书人”。南阳的初中是花钱进的，瓦店的高中是托关系送的，可书包里装的从不是课本，而是酒馆的账单、赌场的骰子。那会儿他已娶了大嫂，人家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他却在外面花天酒地，把“吃喝嫖赌”五个字占得满满当当。最荒唐的是，伯伯给的生活费，他竟买了把手枪，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偷鸡摸狗，还把南阳中学的女学生逼得不敢上学。伯伯一次次把他拽回家拴在大嫂身边，可他就像抹了油的泥鳅，转天就没了影。后来，那些打架闹事的烂摊子终于堆成了山，监狱的铁门“哐当”一声，把他的人生锁进了黑暗里。
二哥小狗却走了另一条路。同样是南阳高中毕业，他没靠家里的关系，凭着真本事考上了洛阳炮校。书本里的枪炮原理、操场上的队列训练，把他打磨得愈发精神。可没等毕业，全国解放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他跟着学校的同学，稀里糊涂就随国民党去了台湾。伯伯早给他定下的二嫂，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就搬进了张家大院等着。春去秋来，田埂上的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台湾的消息却石沉大海。直到新中国的婚姻法下来，村干部劝二嫂：“姑娘，别等了，你有权找个踏实人过日子。”那天傍晚，二嫂背着小包袱走出张家大门，田埂上的野草，沾着她没掉下来的眼泪。
如今再看伯伯家的老房子，田埂依旧通向远方，可那两条曾经并行的人生路，一条掉进了泥沼，一条飘向了海峡，再也没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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