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吃人族毛利人的生存与荣光

3小时前   发表于 流金   阅读 93   回复 0
新西兰吃人族毛利人的生存与荣光
2015年12月16日,我踩着南半球炽烈的夏阳,降落在新西兰北岛的奥克兰。彼时的我以为,这片被海风与牧场包裹的土地,只会赠予我蓝天、羊群与澄澈的湖泊,却未料到,一段关于毛利人的古老传说,会成为此行最难忘的注脚。
初遇毛利文化,是在罗托鲁瓦氤氲着硫磺气息的毛利文化村。村口立着几尊深褐色的木雕人像,眉眼凌厉如出鞘的刀锋,獠牙外露,仿佛仍在低吼着守护的誓言。导游说这是毛利部落的守护神,镌刻着族人世代栖息的土地记忆。同行的毛利族向导叫塔玛,皮肤是被阳光与海风浸润的古铜色,笑容爽朗得像林间的风,他见我对着木雕驻足良久,目光里满是好奇,便主动凑过来,用带着些许口音的英语,讲起了那些尘封在时光褶皱里的故事。
“很多人听说毛利人,第一反应就是‘吃人族’的传说。”塔玛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厚重感,像是在翻动一本写满沧桑的羊皮卷,“但那不是野蛮,是战争与生存刻下的印记。”他说,在久远到没有文字记载的年代,毛利部落散落在新西兰的岛屿上,土地与资源是族人活下去的根本。为了争夺肥沃的河谷、丰饶的渔场,部落之间时常爆发惨烈的战争。战胜的一方,会吃掉战败者的肉体,这在当时的毛利文化里,并非嗜血的掠夺,而是一种神圣的“继承力量”的仪式——他们坚信,勇士的血肉里藏着不屈的灵魂,吃掉它,就能将对方的勇气与体魄融进自己的骨血,让部落变得更加强大,足以抵御海风的肆虐、火山的咆哮。
塔玛带我走进一间茅草搭建的会堂,草叶的清香混着木头的醇厚气息扑面而来。墙壁上用红黑两色颜料绘满了图腾,线条粗犷而奔放,每一道纹路都藏着不为人知的密码。那些盘旋的曲线,是毛利人乘着独木舟穿越大洋的迁徙轨迹;那些交错的三角,是部落之间金戈铁马的战斗剪影;那些嵌在图腾里的螺旋纹,是火山喷发时翻涌的岩浆,也是族人血脉里生生不息的力量。他指着一幅描绘着战士出征的图腾,眼神里泛起温柔的涟漪:“我的曾祖父,曾是部落里最勇猛的战士。”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图腾上一个手持长矛的身影,“曾祖父说,那时候的日子很苦,海风会卷走满载希望的渔船,火山喷发会毁掉刚抽穗的庄稼,部落要活下去,就必须变得强悍,强悍到能与天地抗衡。”塔玛的语气里没有丝毫骄傲,只有一种对先辈的敬畏,敬畏他们在绝境里挣扎的倔强。“后来,欧洲人来了,带来了枪炮,也带来了新的规则。毛利人放下了长矛,收起了獠牙,那些关于‘吃人’的传说,就成了外人对我们的刻板印象,一层洗不掉的灰。”
那天午后,我坐在文化村的草地上,看塔玛和族人一起跳起了毛利战舞哈卡舞。他们赤裸着上身,腰间围着斑斓的草裙,双脚重重跺在草地上,每一次踩踏都精准如鼓点,震得脚下的青草微微发颤;双手忽而用力拍打胸膛,发出浑厚的共鸣,忽而高举过头顶,再猛地劈下,像是要劈开眼前的重重阻碍;他们微微弓着脊背,双目圆睁,舌尖用力抵住下排牙齿,发出低沉又威严的嘶吼,每一个眼神都透着不屈的光芒,仿佛千百年前的勇士,正从时光深处走来,带着捍卫家园的决绝。阳光洒在他们古铜色的皮肤上,镀上一层金边,我忽然明白,那些被误解的传说背后,藏着的从来不是野蛮,而是一个民族在绝境中求生的智慧与倔强。
离开罗托鲁瓦的前夜,塔玛送给我一枚小小的毛利玉佩,是用当地特有的绿石普纳姆打磨而成,温润的触感像是握着一汪湖水,形状像一条蜿蜒的河流。他摩挲着玉佩,笑容格外真挚:“这是和平的象征。在毛利文化里,普纳姆是大地之骨,象征着生命与传承,蜿蜒的纹路代表着部落的迁徙之路,也寓意着人与人之间绵延不绝的联结。现在的毛利人,只爱土地、阳光和家人。”
如今再想起新西兰,脑海里最先浮现的,不是皇后镇白雪皑皑的雪山,也不是米尔福德峡湾飞流直下的瀑布,而是塔玛爽朗的笑容,和那段关于毛利人的故事。那些被贴上“野蛮”标签的过往,终究在时光的洪流里,褪去了血腥的外衣,沉淀成了图腾上最深刻的纹路,成了一个民族最独特的文化印记。南十字星在新西兰的夜空闪烁,照亮了这片土地的过去与现在,也照亮了我心中对“文化”二字的新的理解——没有哪种文化天生野蛮,每一种传说,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生存与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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