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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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长虫

流金 2019-10-01 阅读 3856 回复 1
      长虫,蛇也。
    360百科,对虫的定义严格限制在无脊椎的范畴里。因此,我们家将蛇识为一条加长版的虫,显然有点欠思量。
    不过,名哉,称呼也。
    在那个没有筛选能力,连老师授课都操持着浓厚乡音的环境里,过分的苛刻于学名与昵称的是与非,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我与蛇接触不多,这并不是我俩的缘分不深。
    在它面前,我就好比赵忠祥动物世界里的一只小山羊:“某日,不期而遇,明知今生已休矣,既不跑亦不躲。
    不跑不躲,不能理解为我这人临危不惧。
    而是在和秃头上那双勾魂的眼、对视的瞬间、浑身都麻酥酥的,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
    这种猫鼠情结的养成,主要得宜于我妈的学龄前教育。
    现在的小孩超幸福,娱乐活动多:“好动的,去动植物园逛逛;习静者,宅在家里还能看看动画片。”
    以前,我们几乎没什么选项。因此男孩子都被养得猴哩狠:“下水摸鱼、上树掏蛋,个个都是一把好手。”
    不过,我,是一个例外。
    村里识字的人不多,男耕女织的生活模式经久没变过。
    即是农闲,没有不良嗜好的男哩,每天就在农田里反复的捣腾;女哩则‘猫’在家里摸哈针线活。
    我的父母生活格调比他们高。常常忙里偷闲,蹲在门口的石墩上,捧着一本不是缺页少字,就是被撕掉了书皮儿的线装书,津津有味的啃个不停。
    成长在这样的“大知识”分子家庭,自然对农村的这些雕虫小技不屑一顾。
    父母一有空就跟佛祖念金箍咒似的,弄一些似是而非的故事来约束我们的言行举止:“某某,下河捞鱼,跳下去后再也没有爬上岸了;某某,爬树滕钻屋檐掏鸟蛋,蛋没掏到,一条蛇赤溜一声钻进了他的嘴里了。”
    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由我不信。
    问题是,摸鱼掏蛋这是一个基本功,很多娱乐活动都和它息息相关。不练就这项最基础的功能,很多有意义的情趣也都会与之擦肩而过。
    以至于成年后,很多同龄人跟猴子似的,仅用两手就能“嗖嗖嗖”的泅到树梢;而我即是把手抠进了树干里,两三米高的树冠,对我来说仍是可望而不及的。
    无法确定蛇对我持何态度,我严格的将我俩囚定在黑白二界。
    我这人行事风格相对含蓄,但在对蛇问题上却从未含糊过。这种决绝的理念,主要基于“叶公好龙”的教训,我不想让叶公的事儿,在我这儿重演。
    ‘怵’,一方面源于父母的上述耳濡目染;二一个,课文<<农夫与蛇>>这则经典的寓言故事,对我的影响也不容小觑。
    故事曰:“农夫寒夜晚归,偶遇冻僵的蛇。心生怜悯,捧起,放怀里暖之。蛇醒,咬农夫一口,夫亡。
    原文已模糊。
    但是,自从接触了这篇脍炙人口的寓言,蛇的猥亵得一塌糊涂的形象就从来没有改变过。这种经久不弃的态度,如果当初教我这篇寓言的老师知道了,应该感到很欣慰才是。
    不过,这则原篇寓言,跟现在网络上诸多副本比,它的不完整性也不容忽视。
    比如:原版只告诉了我们夫亡,没有交待蛇的去向;而副本除了明确“蛇死、夫亡外”,还着重的强调了,他们离开后,农夫的灵魂升上了天堂,毒蛇则下到了地狱里。
    其二,副本在保证“绝不能怜悯像蛇一样的恶人”三观不变的情况下,还告诉了我们:“蛇这家伙虽然名声臭,但是除了它的食材,只有在自己可能受到威胁时,才会进行先发制人的主动攻击的这个基本常识。”
    这处说词很重要。
    如果属实,那么蛇蝎虽毒,在它获救后的攻击本意是值得商榷的。
    这方面人就比它强多了。
    有的,即使把龌龊事做尽。任何时候,在个人华丽的形象这门功课上是慎之又慎的。
    其次,在对忘恩负义这组词意的栓释上,我认为跟<<东郭先生和狼>>中的主角比,后者更有张力。
    因为狼在得救后,不仅全无感恩之心,还厚颜无耻的要借用先生的肉体“充饥”。这股肆无忌惮的贪婪,将狼身上的那股赤裸裸的流氓像昭然诺揭。
    当然,我在这儿,只是试图对几个不同观念做些糅合,没想过要给谁谁谁鸣不平。
    何况,帮蛇翻案我即没有情感这个基础,亦没有翻案所必须的理论和实践能力。
    因为,当初老师的敦敦教导,就象烧红的烙铁,深深的镌刻在了心灵的深处,让我打心眼里排斥和厌恶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而与排斥和厌恶同列的则是忌讳。
    忌讳,是一种保全面子的临时性措施,换算成通俗的语言就是一个“怕”字。
    如果此前经历仅是闻其声,冇谋其面的话。
    那么另一次偶遇,却在我稚嫩的心上,留存了一堵无法抹去的阴影。
    七八岁左右,我储存的并记忆不多。
    一件是某日在空阔的稻场上玩嗨了,在有了回家的意识时,已不能自抑。跟个醉汉似的,边走边困。一不留神足下踩空,咕隆隆滚到了旁边的池塘里,把混浊的水美美的饱饮了一顿。
    忆不起是谁把我捞起来的。
    一觉醒来,赤条条的龟缩在一个硕大的簸箕里,浑身没有片叶遮挡,这种尴尬和形秽,被周围的一帮穿针引线的娘娘们一览无疑。
  
    所以,再大点,心底就跟堵了一块‘物什’似的,耿耿于怀。
    我觉得农村出来的娃们都很造孽!在华丽的衣裳内,仅剩一付皮囊而已。
    因为男人们最精华的部分,全被这些提前“懂事”的二货们,投射过来的的余光给吸跑了。
    另一件事儿,算得上是一件刻骨铭心的历史事件。
    连续几天阴雨。
    大清早,外面一阵的嘈杂声:“决堤了……,涨水了……!”
    矫激奇诡,我破门而出。
    果然,房前屋后,白茫茫的一片。
    水,经过之处,浅处也足足淹没了人的膝盖。
    我们家距大江大河远。水,是一种稀缺的资源。
    即是水龙王开恩,在雨水季节丢下几滴猫泪,也会瞬间被饥渴的大地吸收了。而农田的灌溉,则需要黄河定时定量的调度。由此可见涝是无法想象的。
    然而,一切都在卜算之外!
    所以,人们乐啊!尤其是我们这群还光着腚到处乱窜的人儿。
    虾兵蟹将太多了,一群群一队队,跟阅兵似的。
    之前这些还渴望而不可及的小东西,此刻竟毫不顾忌的,在我们的脚踝处蹭来蹭去。
    人也多。
    每个人手里,还多了一件趁手的家什:捞鱼的网兜、盛菜的篮子、淘米的筛子、晒粮食的簸箕……。
    我,是一个豁了嘴的、用木瓜制成的“瓢”。
    这瓢,薄而轻,但结实得狠。不过它盛水还行,如果作为一个捕鱼的工具,脑袋就有些智障了。
    因为别人手里的器具:在水里一舀,端起,水便会在这起落间漏掉。
    而我这个瓢。下水前轻飘飘的,使很大的劲往下戳,才能到达一个理想的深度;而出水时,又总是盛上来满满的一瓢水。先小心翼翼的倒掉混浊的水,才能看清瓢底的东西。
    当然,这些也只是现在有了一定的逻辑能力后,通过比较才换算出二者的之,当时任何行为都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一跳入水里,仿佛嗅到了这些红尾巴的鲤鱼、扁平的串条子在油锅里翻腾时散发出的肉香味。
    因此,,望着一拨拨的鱼群,呆立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手中的家什。
    于是,攥紧瓢把,追着鱼群将去的方向抄起一瓢。
    真的捞起了一条哩!只不过这是个软不溜秋的家伙!
    它,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慌,操持着柔软的身材,不停的在瓢底疯狂的舞着。
    “虫?……长虫!”
    大唬。
    腿跟灌了铅似的,即不敢向前,亦不能后退。站在原址,扯开嗓子就嚎起来。
    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在这一次亲密交往中,我的形象被它糟蹋得一塌糊涂。
    此后还有过多次邂逅相遇。
    比如,某日正行进中,忽然公路的中央,横亘一具被碾得稀烂的遗骸。
    这样的偶遇,较好处置。先让同伴用柴棍将其挑离,我再“从容”而过,基本上能保证风度不失。
    另一种遭遇,却非常的尴尬和棘手。
    这小东西虽然“舍哩狠”,但有吉祥的时候。
    据说,如果某夜,它突然光临寒舍。那么就预示着,不久的将来不是有艳遇,就是要大发了。
    人就是这么虚伪。虽然我对它常忧心惸惸,但有时另一股念想也常在胆田下翻腾。
    果然,某日正酣,这小东西不期而至。
    只不过,讨嫌哩狠,没一点素质。一会儿脖子、一会儿裤腿到处乱窜。
    慌乱中,拚命地用脚压住被角,它又转至“被”沿处。
    情势之下,伸出双手、揪着尾巴、使劲的将它从睡袍中拽出,象掷铅球似的扔出窗外。
    然,另一条又趁虚而入。
    折腾了半夜,搞哩人大汗淋淋、精疲力竭。
    唬起。
    梦,戛然而止。
    呆立床边,提着被角抖抖,方再入眠!
    跌覆的心,经多时调节,复归静怡。
    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清早,饰粉电曰:“三更半夜,不好好休息到处乱窜。”
    “啥意思,你在说我吗?”我问。
    “不说你,说老球!”
    “咋了,冇干坏事啵!”我问。
    “冇,看见你跟一只老虎玩得嗨哩狠。”
    “**,会不会做梦!”
    “查遍咱们几千年的中国史。跟老虎玩,没吃过亏的也就武松一人。
    深更半夜,你把我和虎爷弄到一块儿,这小命还会在吗?
    婚后二十几年,我们家几乎未曾犯过致命的失误,这主要得宜于她那缜密思维。这是事物发展和最初的臆想异乎寻常的接近,所必备的重要条件。
    所以,我老婆聪明,这是毋庸置疑的。
    友人曰:你弄个这么精明的老婆,吼得住啵?
    我笑笑:“压抑呗!每天睡觉,眼睛睁一只、闭一只,让它俩轮流放哨,才不至于掉进她随意设置的‘套里’去。”
这––––当然是句玩笑话。
    但是,和聪慧的人过日子,我真的特有经验:“不耍诡计,每月按时纳贡”。
    “生活上,行事尽量保持低调点。这样,不管对方多能干,她仍过分的计较的话,自会受到天谴!”
    说归说,人总归是有思想的,有时候抱哈屈,也是不可避免的。这是没办法的事儿,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年涉世不深!
    都生米都做成了熟饭,才有人告诉我,在她的娘家,竟然还流行着一句脍炙人口的顺口溜:“奸黄陂,狡孝感,又奸又滑的是汉川,抵不上石牌一痴汉。”
    在湖北,黄陂人牛啊!这是妇孺皆知的事儿!据说 :“凡有市镇的地方必有黄陂人”。
    这么牛B的黄陂人,竟然还不如咱们石牌的一个“苕”!想想人家黄陂人,咱受的这点儿委屈算个“屌”?
    “吹泡泡”,说实话,我“好”这一口。
    但是石牌人能干,不是我吹出来的。这一点从石牌地域内,高楼的密集度上就可见一斑
    钟祥其他乡镇,也有许多白手起家的典故。但和石牌人做生意比,在本质上,有很大的迥异处。
    比如说:钟祥城区,操柴湖文集潞市伍庙方向口音的人,就比客店张集的人多。
    为什么?
    张集客店的人口本身就少,又占据了“大山”这个有利的地形。只要勤劳,在房前屋均可刨食,不用外出便能解决衣食住行的问题
    而柴湖:人口密度高,人均占有土地明显少于其他乡镇;还有潞市等地:人口虽不多,但摊涂地占据了主要的成分。
    所以,这些地方的人出门觅食,纯粹是一种“穷者思变”,是被逼出去的。因为不出去,一家人的温饱都是个大问题。
    但,石牌则不同。石牌那边生存条件不错,可石牌人又特喜欢鞍马劳顿赴异地打拚。
    为什么?
    不能说他们喜欢折腾。在社会发展的某些关键时期,他们总能把握住一种趋势。从而占据了先机 率先找到一条更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这道理看上去过于笼统,有牵强附会的嫌疑。如果仅有此了了数语,就想涵盖石牌的特性,当然会显得苍白无力。
    然,阅历浅、学问薄、奈何?
    虽然在人生哲学上,爬耳搔腮、和哈稀泥。但是,在待客之道上,我可是真哩感触颇深。
    这方面跟我们老乡有着鲜明的一比:某日,家里来客,主客兴奋。噼噼啪啪在厨房里捣腾出几个菜,先掳起袖子出拳猜枚,实在搞不赢;上衣一脱,赤膊上阵,推杯换盏的嗨起来。这种“行酒”法如遇善主尚好,若不幸碰见个硬茬,客人没喝好自己先倒下了。
    同样是待客,参访石牌这边,精细之致。不管是男女老幼,往桌边一站,酒局便成。天马行空的碰撞中,斟得满满的一杯又一杯烧酒让客人自己“闷掉”。
    我擦!
    记得初婚,没经验。老婆要回娘家,我想,行啊!俩个人骑辆摩托‘嘟嘟嘟嘟’屁颠屁颠的跑去;到了晚上回家时,就变成了跌跌撞撞的啦。以至于后来只要一听老婆说:“又想家了”。我的那个胃哟,就痉挛般的不舒服!
    不是我死心眼,喜欢钻牛角尖。为了把小日子过好,二十年来,我私下哩做不少了功课,试图调研一下这句顺口溜的渊源。
    没想到第一个发现,即颠覆了自己的三观。
    “这个句式中的三个关键字:“奸、狡、滑,贬意竟然如此明显,而褒扬的成份,也只是在表述中,遇有特殊的语境才会有些许的显现。”
    更让人吃惊的是:我把“奸黄陂,狡孝感,又奸又滑的是汉川,抵不上石牌一痴汉”。这个完整的句式输入到360上,竟然莫明其妙的跳转到广东关于对各省市评判的页面上。
    接着我再去掉最后一句:搜。
    屏幕上竟赫然跳出“奸黄陂,狡孝感,又奸又滑的是汉川;十个汉川佬,比不上一个天门苕”。
    显然,至少这句话的上句,它的出处不在咱们这边。
    这个判断的另一个依据:不管是黄陂、孝感、汉川还是天门,在行政区划上,历史的任何时期都历属于县市一级,而石牌 到现在为止,最高的行政级别也只是个乡镇级,他跟前者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上。
    更重要的是:“奸黄陂,狡孝感,又奸又滑的是汉川”这个句式的本意,和现在人们口口相传的,以褒扬某个特定群体或者人的秉性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据《世纪行》党刊(2014年第3期),裴高才先生发表的一篇《“尖黄陂,狡孝感”的本来面目》一文中说。
    “在清朝初年,篾匠铺里,一对来自黄陂和孝感的同门师兄弟,分别仿照清朝官帽的形态制作了斗笠,黄陂篾匠制作的斗笠‘只有尖顶’;而孝感篾匠则做成了‘圆顶,且有绞边’。并且他们还将斗笠夹层中的牛皮纸替换成了“宽大的竹叶”,使之能更好的抵挡风雨,从而让这两种斗笠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在民间流行起来 。
    据传,在乾隆下江南时,湖广总督曾两顶不同的斗笠献于乾隆,获得了嘉许。
    汉口行业帮会,为了表彰这两位篾匠顶尖绝伦的制作技艺,分别授予黄陂、孝感两位篾匠:“尖篾匠”和“佼篾匠”的牌匾。
由于尖和奸、绞与佼同音,后来在口口相传中,人们根据自己的需要,作不同表述时,赋予它们或褒或贬或调侃等更多的内涵,从而使它的喻意逐渐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峰回路转,续接前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石牌的痴汉到底厉不厉害,似乎并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不管它是一种讹传,还是一种生活的累积。都已无法改变我对她的认识,而且这种敬佩只会逐年的增强不会减弱。
    此,句式中的语境,聪慧的人无庸赘述!

一年冇嗜烟滋味

流金 2019-07-29 阅读 9786 回复 7
      途中,旅友递过来一支烟,我没接。他就迅速的调动了五官,凝结成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
    确实让人无法接受:“此前恨不得把“烟泥巴”(烟蒂)都吞进去的人,就这样……?”
    我真的不抽烟了,而且已经有一年了!
    不过,“不抽烟”这仨字,如此果断的在人前表述,今天,我还是第一次。
    之前也有人发烟,我不接。
    问:“你戒烟了” ?
    我说:“冇,只是想减少进烟量。”
    “减少进烟量”应该是我的首创。我觉得这个短句,即含蓄且果断,不仅易于他人接受,更重要的是它符合我的个性特质。
    很多人肯定很疑惑。想抽就抽,想戒就戒呗,何必如此麻烦,转恁大个弯。
    这是因为我听人说:“戒烟是一件特折磨人的事儿。整个人一天到晚精神萎靡不振、恍恍惚惚的不说。瘾来了,狠不得从别人嘴里抢过来自己‘啪’几口”。
    我拟行动了。
    晚上一回家,我的那个天呐。
    以前吸烟用的工具:烟灰缸、打火机、火柴被藏的无影夫踪:而戒烟的附属物:戒烟枪、戒烟贴、水注甘草剂则摆满了客厅的茶几。家人对我抽烟的事儿评判并不多,但此次对我支持的力度之强,其动作之迅速,便知平时委曲求全之何种状态!
    不过,我并没领受这份热情,而是义无反顾地把这份“好意”扔进了垃圾桶。
    这种决绝的态度,并不是说我这个人口是心非,或者是意志不坚定,而是因为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真的不适合我。
    尤其是那付甘草剂,太难嚼了。放一片在嘴里,一股难嗅的味,便刺激着胃里的液,喷涌欲出。
    当然,我既然决定了,一定会有通盘的考量。
    我给自己准备的替代物是零食。如:瓜子、花生、饼干、炒黄豆还有无糖纯……。在戒烟到了关键时刻,家里的这些东西曾多达十几种。
    戒烟的头月,烟是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了,但体重却增的唬死人;而且瓜子嗑多了,牙龈犯了,一天洗三次口都止不住;尤其是那盒口香糖,频繁的咀嚼,有时一天要把自己的内唇咬破好几次。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门去应酬。因为一旦上了桌子,一口烧酒入内,蚀得口腔内的伤,钻心的疼。
    所以,想归想、行动归行动,这是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
    古往今来但凡有意志者,之所以失败的教训比比皆是,成功的经验却了了无几。正是因为在戒烟中,一旦出现异常的状况,厚道点的人会识事调节;而精明的人则不会再继续跟自己过不去!
    由此可见,给自己找一个亘古不变的理由,防止在偶遇杂音时,不至于朝三暮四,这是戒烟成功于否的关键。
我给自己的理由有两条:“一是突然某一天,洗漱时开始干呕,且沫里带有一根根浅红色的血丝;二是朋友圈里的烟民日渐稀缺。
    说说,到朋友家做客……
    刚开始,人家还能礼节性的买盒烟来装点一下门面;后来就演变成茶水充足供应,其他便装憨卖傻。
    “一个烟民没有烟,能在一个地方持续的待上一个小时?我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我是做不到。
    所以一旦运气差,碰见了这些没礼貌的主,自备‘干粮’,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项。
    可这种委曲求全并没得到他人的认同。还有人做的更过分:“我这边刚刚把烟点燃,他便竟直走向阳台拉开纱窗。”
    我伤,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但人家说了:“跟你一块吸二手烟,还不如把蚊子放进来叮几下舒服”。
    这种决绝式的尴尬,在离开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累积在一块儿,久久的无法散去……。
    另外,对烟的认识也很重要:一个人如果把烟视为时尚,这人迟早就会成为一杆老烟枪;反之,戒烟则必然会成为一个趋势。
    这一点从年少时我捡拾烟蒂的情景可见一斑。
    刚开始:“烟民递来一支,笑纳;再次,依旧。之后,‘孝敬’的频率渐渐跟不上需求时,自己便开始掏腰包了”。
    我这学习抽烟跟现在的很多小青年有许多相通之处。
    那年,学校陪读。
    夜巡。
    发现不远处,昏暗的树荫下有几个学生叽哩咕噜的,情景很神秘。
    翌日,才知这片树荫竟是一个地下市场。不过在这个市场里,学生们交易的,即不是锅碗瓢盆亦不是学习资料。
    是烟!
    这些烟,档次并不高。
    烟价却被他们炒得离谱:“以十元的红金龙为例,据说一支烟的交易价竟达二三块之多,其利润堪比公共场所里的毒品交易。”
    当然,这种比喻法可能有点过了。
    毕竟,这两者还是存在着本质的区别:“虽然操作者都追求的是暴利。但前者的量和后者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其次动机也不同;再次;对象迥异。”
    在这里引经据典。我想说的是,至少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学习抽烟的群体,年龄段普遍偏低。如果在这个学烟的黄金段,成功的抵制住了诱惑,终其一生都会与烟无源;二是因压力山大而学抽烟者,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命题!
    几十年的烟龄,说不抽就不抽了。如果容易,也不会有这么多议题。
    我戒烟,采取的是一种循序渐进的策略。
    首先,是把粗烟换成细烟。这样,同是一天一盒,但吸收的烟量至少减了一半。
    其次;抽假烟。有经验者曰:他抽烟纯粹好玩。同样都在吸,他吸吮后,直接将雾从嘴里吐了出去;而瘾者是吸进了肺里。
    闻此,我恍然大悟也!
    再者:定时抽。非至亲的人,大多数反烟者,认为抽烟人最讨人嫌的:一是跟着他吸吮二手烟;二是瘾来了,不分什么场合,拿出打火机就点。
    所以,要想戒烟成功,逐大流,莫做万人恶的事儿,是防止反复的最有效的方法。
    鉴于此。约法四章这玩艺儿,虽看上去老套但没有它还真的不行。
    这四章:“国家明令禁止的公共场所,坚决不抽;徒步是路人相互‘视瞩目礼’的地方,坚决不抽;上午九点前工作忙,坚决不抽;晚上十点后是阖家团圆的时间,有碍和谐的氛围,坚决不抽!”
    有了这四章约法,硬生生的让我把两盒烟量,猛降到三天一盒的状态。想象中的难受,只在最初的七到十天这个时间段频繁出现过。
    此前,吃了早餐必然会来上一口:这支在烟界是很有讲究的:叫“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饭后一支烟”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是很‘荒淫无度’的。但是跟另一群‘无节制’的烟民比,我们还算得上是烟界里的一股良民。
    据说这群人:早晨眼睛一睁开,就会将烟点燃,之后一整天都再无需一根火柴棒!
    从七点多吃完早餐到九点钟,实际上我只是把抽第一支烟的时间往后挪了一个小时多一点。
    没人会知道,有多不易……。
    “终于,九点还差了那么一点。我赶紧跑出去,。一方面是躲避其他烟民对我的熏染;另一方面想尽快地找个没人的地方    做好准备,一旦时间到了,就能在第一时间里,让右手的打火机把左手的那只烟点燃。
    吸入的第一口烟!
    真的,前所未有的美妙:“一股香香的、甜甜的东西在口腔里、在舌苔上、在喉结的深处、久久的都冇散去。”
    飘飘欲仙这四个字大多数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没有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是无法体会它更深的境界的!
    这种香的甜的味,剌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嗅觉和味觉,还有自己的意志力。
    不过,超常的意志力,让这样的仙境只维持了十来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香的甜的味便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辣的酸的东西渐在体内生成。
    半年后,当我把烟控制在早中晚各一支;继而再减掉中午的这支;到最后只留下一根给晚上十点半时。
    之后,我要做的事,就是找一个有意义的时间或者环境,郑重其事跟大家说一声:“不好意思,我———戒烟了!”
    我戒烟了。本来我应该低调点,但是写着写着,一股矫情的心路便跃了纸墨间。这股矫情和之前朋友开窗放蚊虫进来;以及控烟后,在烟雾环绕时,我化掌为扇,驱赶着飘向另一边时的那种煽情,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邪门了 那座云台观


骑行两年别的不敢说,钟祥境内哪里有条沟哪里有道坎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老美的GPS还精准。 张客线、娘娘寨对骑行者挑战性最强,但每次骑我不发怵。因为知道难,所以事前早早做好了心里上的准备,唯独从东桥到大口的那个坡却修得怪的狠。 过了石桥第一个坡\陡。吭哧吭哧爬上去,坡顶跟下个坡的坡底几乎持平,人又多都挤在起根本无法冲刺。也许是一年没骑的窍,第二个坡上去后已耗尽我体力的三分之二。再往前,骑的已纯粹是人的毅力了。 在旅游线上的一个待车厅稍憩,抄小路向云台观进发。 心里急呀! 用一样的力\蹬同样的转速,捷安特就是不按理想的速度向前行进。 爱老说:“车王,快来帮我看看,是不是车子出了问题”? “不是你车子出了问题,昨晚酒整多了,是你体内的零件需要保养”!车王说。 一行十六人十六辆车\平路尚好。向云台观上爬,到了半山腰,有人说如果有头黄牛路过我一定拉着它的尾巴拽上去。 两条腿跟面条似的,我狠不得把车子扔了自己走,同行的骑友心也够狠,我都这样了也没人上来帮我推哈车、把我背一截! 唯一人例外! 车王始终在后面收队。我们往上挪时他独自骑着,不知道他用的是几档,那两条柱子似的腿像拖拉机的摇把,蹬踏的速度决不低于起动拖拉机所需的转速,羡慕死人。 走到我旁边我忍不住:“车王,你自己弄辆好车,给我们的哈是啥破车?” 目视\车王的车除了‘花色’不同,其他别无二致。骑不动,我便固执的认为车王的车上有机关。尽管这样的判断的准确率几乎为零。 人吗难免有时犯一点低级错误。不过犯这样错误的人的最伟大之处在于让旁观者从中看出它的症结,从而举一反三,以敬效尤。 还是有一件‘张脸’的事的。 到了山顶,一群徒步者已三五成堆择友而居。一兄弟拄一拐仗若一家养的小动物依枯树而卧。 旁一美女:“走好远点?都累成了这样。你看看人家从几十里远的钟祥都骑到山上来了,你真没用”! 闻言我眉毛使劲的往上扬扬,瞪了那兄弟一眼,挺挺腰板努力做出一付骑尤未尽的样子。 我不是个虚伪的人。只是此时我在想:“平时‘自己人’在一起可以‘邋遢’点,现有‘外人’在场我怎能给咱‘骑兵’们丢脸”?

迷失的亲情

流金 2013-03-20 阅读 6152 回复 23


迷失的亲情

你奶不在了! 你奶不在了——是我妈说的。我“哦”了一声,那态度冷酷得好像这事儿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XXX不在了、XXX走了”,这样的话虽然没人教,但我很小就知道。那时我爷走的早,邻里嘘寒问暖时爸爸经常用到类似的词组,久而久之便摸索出了它深藏着的涵义。 这是我们那儿的风俗,不能用某某地域或虚伪这样的说法来界定。每个地方它都有自己的习俗,我才到钟祥时就发现这里的人也含蓄的狠。 有一天一位亲戚病了,别人问她到哪去? 她说:“去看医生”! 去看医生初听时觉得怪怪的,可习惯了就会知道到医院里看医生,不是医院里有个很熟的人,而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在我们河南亲人死了不是死了,是走了或者不在了,闻来即含蓄又中听,这是文化的释然。 我奶不在了,我觉得应该回去一趟。我妈护犊心切不同意我去是怕我路途劳顿。二十几年没回去了,吃得好吗?睡得好吗?这些人之常情的事,只要涉及到了我她必须慎之又慎。 从这些小事上就能看出我妈这人特固执。这世上任何事物在她那里本身是没有是与非、对和错的,事物的真伪都是由我的喜怒哀乐所决定。 虽然我妈竭立反对,可我还是觉得应该回去。我说服自己的理由是因为我爸不在了。我妈说了我们老家的规矩:“我爸如果在的话,我奶百年以后扛哭棍的活非他莫属”。 当然这是假设。问题是我爸走在了我奶的前头,所以我没有选择! 到单位请假我也是这么说的。虽然假是准了,但是请假的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对逝者的大不敬。 人吗都会遇到两难的选择,就象这次请假,你不把话说绝点人家不批,说的太决绝了,别人看上去还意为我生来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主儿!

人的身份不清生活中就会衍生出诸多误会。很小的时候我就奇怪得狠,怎么别的小朋友都称自己的亲人叫爷,而我却叫他“位”爷!直到成年以后才弄懂那个跟我从小形影不离的“爷”的准确称谓和来由。 我的出生地是河南省新野县王庄镇西高营村六组。我一直意为我的祖籍是龙潭镇马坡村(爸爸的出生地)。但是这次回家看见叔叔家路边的标示牌,我才知道马坡其实是小组的名称,而闫坡才是它的村名。这个发现我没跟任何人说,但私下里直摇头,我不知道这不该有的短视是该鄙视自己还是我的父辈。 一个人的人生和家族有着密切的关系,虽然我对自己的家族了解只为皮毛,但我却是这部坎坷史记的最大受益者。 外公有一个弟弟在河南,是解放初期老共党,因出身好混了一个小队长,不知是何原因没有生育。我妈姊妹多外公能力有限,过继一个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作为家里的老大这样的事当然非她莫属。以现在的条件看这种选择是多么的弱智,但在那个以填饱肚子为原则的年代,它也有它自身的局限性。 这样的经历为我的父母成为同学提供了极为重要的条件。正因为这根正苗红的基础,他们的经历在当时还是比较牛的,我妈高小毕业后去乡里弄了个报务员的职位,而我爸说他学过医,是医人还是医曽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从来就没看到过他运用自己的所学为别人或自己排忧解难,就连他“走”前因脑出血住了半个月的院,出院了还不知道自己患的是何病症来看,这里面吹牛的成份居多。 爸妈婚后过的并不顺畅,尤其是婆媳关系上,那种隔阂是中国家庭固有现象,不能用黑白来区分。我妈说我爸是根直肠子、一根筋,我的叔叔精得狠。就是放到现在任谁做家长都会选择后者,所不同的只是选择的方式迥异吧了。 我奶的做法是在有了我大哥二哥后,采用不卑不吭不管不问态度,让你自己觉得这日子过得没意思。万般无奈请人用土坯垒了两间农舍,可那房子才盖好第二年就发了一场大水把新建的家冲得无影无踪。没办法只好搬回了“娘家”(西高营村)。这样的迁移,使我和我奶之间变得微妙起来。 小时候太穷了,十二三岁了印象中跟钱没怎么亲密接触过,我和我奶异地居住每年的春节“回家”拜年是必须的。那时小孩子盼过年,不象书上说的那么美好,其实单纯的厉害,就是为了有件新衣和偶尔弄到点少得可怜的压岁钱。 为了这个目标拜年时我算是费尽了心思。最好的方法就是疲劳战\去了什么都不做,整天整天的围着她转。但是小孩子再精也捣腾不过大人的算计,有时一泡尿憋不住\稍一走神,出去屙完转来发钱的仪式就悄悄的结束了。 虽然每年只有那一\两毛,收成好出手阔绰点也就是五毛钱。就是这几毛钱却成就了我年度的失落,没人知道这样的失落对我的心灵冲击有多大!农村的人实在、思想纯正、不拘小节,但人的记忆往往就是在那不经意间烙上。之后虽被岁月长时间的打磨仍然挥之不去。 我们家经历了多次迁移,而且越迁越远,我和我奶就不仅仅是思想认识上的隔膜。得到她走的消息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可我绞尽脑汁满打满算,把两个人的单字单词这样的对话都算上,我和我奶这一辈子的交流也不会超过一百句。 因此我和我奶之间隔着一张永远都无法捅破的纸。前者是由记忆产生;后者则是距离铸成。 虽然我和我奶联系不多。但是她和我爸俩人就象被掰断的藕,还有N条细细的丝绵缠不断。听我婶说:我爸走时我叔来奔丧回家,一家人正准备吃饭,我奶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们为什么只给我盛饭,门前树棵里还蹲着一个人怎么不给他盛一碗?”众人听后唬极。这种人的潜意识恰恰最能反映母子之间的心灵默化,我爸走了我奶从那时起她的身体便每况愈下。

二十几年没回家,再回家是个六月天。此时我奶已变成了一钵灰静静的躺在叔叔为她量身定做的寿材里。寿材前面安放着她的遗像,听说是去年换发身份证时照的。那像照的特靓:“一头银白色的短发,上身穿一件大红的碎花小棉袄,白晳的肤色上镶嵌着淡淡的红润,只是逝前半年食欲陡降,才让她略显消瘦的面庞上溢出几道浅浅的褶皱。” 91高齡啊!单从阳寿上看,我就觉得我奶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她当时选择了我爸,跟着我们不停的迁移、颠簸。虽然在别人看上去日子过的更充实些,但是换一个位置就要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一切都将从头开始,光生活的磨练就足以让她那不断增长的年轮难以消受。 人是多虑的。在路上我一直设想着N种可能出现的尴尬,没想到一进门非但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凄凉和悲伤。饭前叔叔蹲在寿材前点了几张火纸,用揶揄的语调冲躺在里面的我奶喊:“妈吃饭了”。这种调侃叫灵口吻,把家里的人逗得哄堂大笑。 虽然我以现有的孙辈中 “长孙”的身份参加了我奶葬礼的全过程,而在整个礼仪中就似一个木偶任凭司仪摆布。这一方面是因为从小外出,家乡的习俗在我这儿变成了一遍空白;另一方面尽管对他们的安排有异议、对他们有些行为匪夷所思。可我没有能力去挑衅人们生活中养成的世俗的威仪。 下葬这天,一出流动的戏台搭在灵堂的前面,台上几个二十来岁的MM穿着鲜艳的超短裙,和着疯狂的舞曲无规则的扭动着她们水桶般的腰肢。几个幼童双臂搭在与他们肩膀齐高的舞台上,努力的抬起那稚嫩的头颅,聚集会神的仰望着。不清楚他们是被那漂亮的演员?演员穿的鲜艳的演出服?抑怀是石榴裙下的……什么所吸引!舞台上超大的音响震耳欲聋,让现代最流行的音乐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肆意的传播,穿过绿油油的庄稼地、穿过了茂密的的树林、穿过了稠密的乡间农舍的旮旮旯旯,吸引了方园十几里的乡亲前来围观。而最能体现我们民风民情的两桌喇叭却被挤到了离灵堂几百米外的地方。尽管那充满地域特色的喇叭手使出浑身的解数,把古典的音乐和戏曲演义的淋漓尽致,可他们朴实的装饰\一板一眼的形体动作,仍被所有的人唾弃,冷冷清清场面让他们自己都觉得索然无味,边演还边把嫉妒的余光飘向那色彩斑斓的舞台。 虽然人们流行白事当成红事办。但是家有长辈离去不掉几颗小豆豆下来,在人前总是说不过去的。 出殡之时,我妈怕我受委屈在她的授意下,由我叔叔扛着哭棍走在前面,而我则抱着遗像紧随其后。寿棺刚出大门我们就迎头拦下,此虽为依依不舍之寓,但事实上除了叔叔家的两个小表妹,那伤悲欲绝的情景并没出现,好多人虽形态沉重可表情木奈。而反观哭丧的人却情真真意切切声泪俱下。仿佛那里躺着的是她……,而我们纯粹变成了一个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哭丧者轮流把我们这些栏棺的孝子孝孙拉到寿材前绕行,针对不同的身份不停的数落着奶奶生前对我们的好对我们的恩,可效果就是不明显。我不哭好说因我的景遇特殊,我奶生前对叔那是没二话的,但是他也只在最需要哭的时间干嚎了两声,却没有一滴猫尿落下。那么多人围观气氛尴尬之极,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我叔说:“大家都如此,我们不搞乡邻会戳我们的脊梁沟(背后说坏话)。而且村里有过这样的情况,仪式搞的不到位老人的娘家就会寻机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的”。 我奶娘家人会闹?我不相信。 我在想别人会,但我奶的娘家人是不会的。试想91岁呀!就是在城市里能活到这岁数的人也能用巴掌数得过来。这样的岁数辞世就足以说明我奶她在世的生活状态。还需要拿什么东西让什么人去佐证吗?何况我奶的娘家现在最亲的也是侄子侄孙,难道这样的人比我们和她有着更紧密的血缘关系的人,更加关心她的状况? 我觉这人越活越愚昧之极!

故土难舍

流金 2012-09-17 阅读 5373 回复 8


故土难舍
回家的路,时而坑坑洼洼、时而杂草丛生、临近目的地时又变成了一条平坦的水泥地儿。从这断裂的路况可以看出,除了象我这样有着特殊经历的人,两村之间的联系的并不多。 出了门一路往西,方向是不会错的。不过岔道特多,每走两里多路就要转个弯。二十几年没走了,凭着心中的记忆,我不相信自己会迷路。当我站在一座残破的桥上却犹豫了,那座桥看上去足有三四十年的桥龄,在我的印象里,回家的途中没有这样的标记。 迎面来了一辆摩托车,老远就觉得面善的狠。忙问:“到XXX怎么走。”话音未落,我妈操着一口标准的河南话大呼小叫起来:“这不是老振兵(Bin)吗?”来人稍稍的愣怔了一下,就把车子扔在了路边,两只粗壮的手伸过来紧紧攥着,几个指关节受到强力的挤压,一种难以言状的疼,我脸部肌肉剧烈的收缩,最初的喜悦也变得尴尬起来。二十年了,见到的第一个乡亲竟然是我家的邻居。 交通工具的变化,给我最大的印象还是距离感。十里路的样子小时候要走一饷午(大半天),而这天我只用了半个多小时。 据老辈人讲,我们村在七八十年代就有千户接近一万人,十里八乡远近闻名。那时的民房建的虽有点寒嘇,但是它们却横着成排、竖着成队、错落有致。村很大、连接村落的仅有一条十字路,站在十字路口,能看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尽头。路的横截面不宽,在机动车还是稀罕物的年代,相向而行不减速的情况下可任意错车。路的一侧有住户、不多,另一侧却是一座座堰塘。 有一个老乡说:“现在我们村建的不错。年轻人打工挣了钱,回来后盖起了一座座高楼大厦,有餐馆、旅社、还有商场。家里都成了一个集贸市场了。”听得我诚惶诚恐。 进入村子,幼时的画卷在我面前徐徐展开。那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乡亲们抱着一个个嗷嗷待育的幼童,三个一堆、五个一伙,东一撮西一撮的坐在公路边海阔天空的咵着。不过大多数是六十开外的老人,而三四十岁的青壮年几乎没有。因此所遇的熟人,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我妈的,而我只是在他们寒暄一番待身份确认后,才会恍然大悟似的忆起。 现在的变化真的太大了。楼房确实很多,一座挨一座,一座比一座靓。尽管从心里为这种日新月异的生活祝褔,可我并没有为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兴奋。 进入村落,虽然没有看到描述中的旅社和餐馆,但零售店俯首皆是极其方便。不过从民宅坐落的情形分析,大家都想依路而居,后建者往往会把台基往前挪一砖,年复一年疏于管理,结果那条原本还算宽敞的路,被挤压得跟蛇形似的,曲里拐弯不成其形。而我幼小玩耍的场所,几十亩的稻场也被这华丽的建筑所淹没。 我没到这华丽的背后观察,时间太紧了,必须在午饭前赶到叔叔家。 回家了,有两个地方是必须去的,一个是曾给我提供幼时美好记忆的家。我的那个家哟!已不成样了长时间没人住,再经过二十几年的风吹雨打,房顶的瓦片、椽子纷纷落下,静静的躺在堂屋(客厅)的地上。唯有那青色的砖体独自支撑着屋顶上的四个威风凛凛的龙头。这让在当时还算豪华的建筑基本保持着它原有的轮廓。 家门口的堰是村民在建设时取土形成的,不深但很大足有四五亩。不过是滩不流动的死水,只在雨水季节储存点,到年底就干瘪了,一年总有二三个月看到的只是塘底黑色的淤泥。尽管是个漏堰,我们每年都延它的四周清淤,始终让它保持着初始的状态。现在堰沿已被磨去棱角,岸的土壤一点点的滑落塘底,堰底被慢慢的抬高,几乎和周围的路面持平。 水呢? 我不知道水到哪去了!不只是我家门口的堰枯了,而整个村落里都没看到水存在的迹象。 十字路的西北角有一个诺大的鱼池,也成了人们的建筑群,还有寨墙外那座最大的塘。最深的地方可以淹没一个成年人的身体,它也是我学习狗扒式游技的主要场所。这些都没了,没了的还有寨墙外那条因防汛而人工开挖的环村流动的渠。这些/人赖以生存的东西,莫名其妙的消失让人匪夷所思。 童年的母校是开放式的。四周有院墙,但那土垃泥巴砌成的墙象征意义很浓。墙体太矮了,一个一年级的小学生轻轻一跃便能轻松越过。现在的教室整得漂亮多了,虽然只是一栋两层建筑,不过那楼层建的特高,一层足有三四米,所以两层的楼看上去跟三层差不多,学校的大门修的很有气势(起码跟周围的民房比起来是这样的)。不过美中不足的是院墙修的太高了,跟监狱的不相上下。学校前面那几幢民房也不应该让他肆意的建。那里原本是个诺大的操场,几个没品味的乡亲从四周一点一点的蚕食。没有操场!我不知道现在的学生是否和我们以前一样‘和’着清脆的口令出早操?我不知道课间他们做什么? 不变的。是我们村里的那片坟。坟地原本在村外,现在也和人纠缠不清了。这块坟地上有我的外公、我的叔爷和婆婆,这些曾在我幼小的心里刻上了深深烙印的亲人,因为我的远行,长年孤单的守候在那里。N年都无法得到一个人,那怕是虚伪的问候。因奶奶过世,我固执的要求回去看看,恐怕那负疚感是主要动因。 虽然严重的的缺水,但勤劳的乡亲还是把田里的庄稼整的井井有条,一片绿油油的长势不错。那平整靓丽的原生态农田一眼望去,几里外/相临村庄的民房轮廓清晰可见。每个都说自己的家乡好,家乡到底好在哪?我认为它不但养育了你,它还具有其他地方无法替代的东西。这些东西有的是有形的、让你去看去触摸;有的是无形的、让你去悟去思量。每每想起这些任何语言都变得多余了。因此不管他怎么变,家乡在我这儿永远都是挥之不去的。


妈妈呀 我都不想回家了

“ 是不是找个位置转转?”是‘头儿’挑起来的,话一出口,便遭到了强有力的狙击。不过‘头儿’到单位来,养成了一个能大书特书的好习惯,拿不准的事弄到所务会上讨论。结果一表决‘头儿’得票率超过了80%。 人心所向的东西谁会再自讨没趣?表决结果出来后,除了几个因身体和家中琐事缠身不能成行。没人再拖后腿,这说明那些反对的不是玩的本身。更多的应该还是工作层面上考虑的多些。 到哪去?不是很重要。只要动一下就行,所以目的地都是‘头儿’暗箱操作,拍板定夺的。 事实证明,选择河南的云台山作为目的地,是多么的正确。 云台山真的很美! 而云台山的美又是多角度的! 热辣辣的太阳活象个大火炉,焚尽了太空中的垃圾,只剩下蓝蓝的天。时而有架飞机从头顶划过,留下一条洁白的长长的尾巴,和几片晶莹剔透的云相映成辉。游览车在翠绿绵延的山间行进。开车的师傅甩开膀子,两臂交替轮换,大幅度的操纵着胸前的方向盘,车随着他的左右轮回,不停的来回摇摆,站在车内的几位游客‘和’着车的节奏不停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肢。 山的另一侧剥去厚重的衣被,露出了健壮的‘肌肉’,裸露的山体,背阳的一侧阴沉灰暗,似一位郁郁寡欢的沉思者;而另一侧被暮晨的光照射后,亮亮堂堂充满活力,活象一尊弥勒佛向你张着一付灿烂的笑脸,让人赏心悦目。山脚下的水绿油油的,在青龙峡里静静的流淌,浅的地方洁白如雪。吸一口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清香润遍体内的每个角落,舒服畅快之极。 云台山有十大景观:“茱萸峰、红石峡、青龙峡、潭瀑峡、泉瀑峡、叠彩洞、猕猴谷,万家岩、子房湖、万善寺。”这些景点分布在方圆19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可谓星罗密布。不过大多的景点都能在异地找到类同物,我觉得唯红石峡才是上苍赐予当地的一个尤物。 红石峡,裸露的山体呈暗红色。凹凸有秩,棱角分明。谷底乱石嶙峋,第一次看到如此的景观惊奇万分。站在夹山之间的天桥上腑瞰,崖\自脚下直烁烁的向下延伸,足有十几层楼房那么高。我忍不住腑在桥弦上,体内的血液便喷涌而上,眼\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一阵眩晕之后脑袋里变得一片空白。我赶忙收起这非标准的姿态,右手持相机伸出桥外。将这惊悚的场景摄下。 山腰有一条人工修的栈道,远远望去,栈道上的游客象一只只蚂蚁在慢慢的蠕动。从天桥走至谷底需三十来分钟,谷底景点数不胜数,让人目不暇接。光取名为潭的就有首龙潭、黑龙潭、青龙潭、黄龙潭、卧龙潭、眠龙潭、醒龙潭、子龙潭、游龙潭,更别说天然而成的幽瀑、穿石洞、相吻石、双狮汲水、孔雀开屏、棋盘石。清清的水\源源不断在九龙溪里淌洋,泛起一朵朵美丽的浪花,哗哗有声、响彻山间,宛如一把神奇的乐器弹奏着一首动听的乐章。景区内GG们占居一块块巨石,或坐、或卧;而MM却和衣跳入清澈的水中,欢呼雀跃。用手舀起一腕腕水轻轻的扬起,让那些‘傻B’GG为自己摄下这难忘的瞬间。 从谷底仰望,天空变得跟麻绳一样的粗细,来时的那座横跨夹山之间的桥,孤零零地悬在空中,酷似浩淼的宇宙中那座可歌可泣的鹊桥,而这天正好就是七七节,越加惹人浮想联翩。 泉潭瀑的瀑遍地都是,有三步一泉、五步一瀑、十步一潭之称。进入景区就等于进入了一个山水的世界里。但别具特色的地方我认为有两处:“一处曰水帘瀑。泉潭瀑的山就象我们丰乐河的包子一层一层的,而泉水就从这山的缝隙中哗哗溢出,象小时候家里做的防尘的门帘,绵绵不断,瀑的规模不大,却让人惊奇万分;二曰云台天瀑,此瀑的落差314米,瀑布从314米高的山顶上飞流而下,整个就是一根擎天玉柱。从谷底仰望,那山巍峨挺拔,那水奔腾咆哮,蔚为壮观,着实给人以震憾,着实让人留恋往返。” 从云台山归来,单位里‘炸了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活力。大家忙完手里的活,聚到一块儿热聊此次‘考察’趣闻。云台山__美,但人则见人,智者见智,‘头儿’猴精,他永远置身于事外,躲在一边偷着乐。

还想在漂一次

运动 2012-08-01 阅读 6054 回复 24


还想在漂一次 人们都疯了!一进入院内,就围着那堆橡皮船抢起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虽然人多,可船也不少呀?不可能有谁买了票会因为没船而划不成的。 有个矮胖子,好象看中最上面那艘,使劲的蹦起来一拽,十几条都翻过来了。那艘船刚好落到我的脚下,我拽着便走。那人在后面:“唉、唉、唉”。我没理他,心想:“唉什么唉,不知道咱们劲大”? 把橡皮船扔到水里,也忘了先试试平衡。一只脚踏上去,另只也随后跟上。跟踩在了棉花套上差不多,浑身有劲没处使,身体摇了摇,便一屁股跌倒在船内。我偷偷的瞄了瞄周围。嘿嘿,好多人跟我差不多,那尴尬也就迅速消失了。 待漂区的船太多了,一艘接一艘。岸上的人还在扑腾扑腾的往水里扔,每下来一艘,我的船就被往前推一下,所以离开人群,其实不是我的意志,是被人挤过去的。 那空域的地方,水的流量比岸边的急。我把浆在水里装模作样划了划,船犟得狠,根本不理我,只在原地打转,人急的无法,水把身上打湿了,可我还是感觉体内在往外冒虚汗。心想:“如果这船一直就这样漂着,那才把人丢大了”。可/急没用,索性我不划了,没想到那船借着水的流向,自己慢慢的向出口靠去。 就好像有人在后面踹了一脚。船从陡坎上一头栽下,心被提到了喉咙眼,我忍不住大叫了几声。船在人工修的起伏不平的滑道上、上下颠簸,如一片叶舟时而被湍急的河流送到浪尖上,时而又狠狠的跌入浪谷。心随着这一起一伏波动上下乱窜。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船舷上的绳索,一点都不敢大意。满打满算也就分把钟,稍稍才有些适应,而船在剧烈震动后却嘎然而止了。 静水区。经过刚才那一遭,我拿起浆又拨弄了几下,竟然发现划船这玩艺儿,其实没那么复杂。 我和老婆分工明确。她在前面持浆,掌握船的行进方向,我在后面把浆伸到臂所能及的地方,使劲自前向后划。哈哈,这船不知为什么,此时竟变得跟我家闺女一样听话了。 学会了划船,就意为着可以出经验了。 我认为船行进的速度和浆的力度成正比,和划浆的频率关系不大。水流动的地方,船可以自己走,而浆的作用是负责它行进的方向。如:“当船头行进中偏向左侧,用浆在船体的左侧轻轻一划,就会矫正方向,反之依然”。如果是单人划,其实也不需要左右“开弓”,当船头有偏的倾向时,只把浆自后向前轻轻一拨,船就会自动调整姿态。 漂流中,我发现最野的还是那些幼童。划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偶遇邻家两小子。很意外,竟脱口冒出了句英文“HELLO”,然后用手舀起一窝水朝他泼去。没想到船头的那位,大吼一声,给我射……,另一人则端起水枪向我飚来一注水雾。我大唬,没想到这人报复心恁强,赶忙拿起划浆奋力逃去,持枪小子站在船舱里右臂一挥,给我追。我急啦,加快了划浆的力度和频率。那两小子再狠,怎奈划技和体力不支,使我迅速逃离了他们水枪射击的范围。 行前有人劝我,鸳鸯溪不好玩/别去。 其实好不好玩,不在景区而在于个人。出门在外,要放松心情,放下身架,才能溶入到漂流的气氛中。和小孩不同,有好多成年人坐在船上,目不斜视,跟乐山的大佛差不多,活像一尊石雕。 鸳鸯溪的水——性静,不像朝天吼那样水流湍急,需要时刻绷紧神经。如果在鸳鸯溪漂流,也用朝天吼一样的玩法,当然就会索然无味了。但是就在这温顺的表面,同样也深藏着诸多凶险。 在静水区和滑翔机稍息。突然,他扔下我,快步跑去,捞起一个小子扔到了船上。 滑翔机说:“刚才那个小子上船时一脚踏空,掉入水中,两条腿被吸到了船底。船上的人使劲的拽怎么都拉不动”。 “你别小看这小小皮滑艇,它的下面吸劲大的狠,即使是成年人被吸住,没有外力的帮助也很难脱身的”。我听得有些惊奇,但是看看被救的人,前后截然不同的表情,感觉滑翔机不是在唬人。 近三个小时的漂流,有点长。静水区又太多,所以有时真有点……。但是第一次漂,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紧张得不敢东张西望,人的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划船上。漂流结束后,坐下来静静的回味,发现最初漂过的那一个小时,鸳鸯溪的环境和形态竟在我这里是一片空白,心里便滋生出了些许憾意。因此,我在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还要把这‘拉下’的一段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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