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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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看

流金 2022-10-13 阅读 3617 回复 27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一甲子就过去了。虽然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但一些老年人的特征还是渐渐显露了出来。如渐渐失去了年轻时那好胜之心,对不涉及到自己的事也渐渐失去了关心的兴趣,尤其是在心静的时候常喜欢回头看看,每当想起那些过去的事情,仿佛都还历历在目,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风光的还是落魄的,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挺有意思的,因为这毕竟是自己说的一段过往。        说起来我们小时候虽然谈不上无忧无虑,却也觉得不错。虽然从记事起就有做不完的事,除了上学,还有放牛和那一年四季都挑不完的猪菜,且年龄稍大点后还得参加队里的生产劳动,但我们那里民风淳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很和睦,尤其是逢年过节或谁家做事时,那是相当的热闹,那场景确实令人怀念。觉得虽然生活苦乐点,忙了点,其实还是有些美好的,但这一些都在我高中毕业后的两年被打破。使认识到了生活虽然有其美好的一面,也有其残酷的一面。       十七岁那年,高中毕业后我便回乡了。由于当时已近农忙尾声,且队里还把我们当学生对待,便没有苛求我们,我们也就没觉得有多辛苦,而到下半年秋收时,我们才领略了农活的辛苦。     当时,还没有包产到户,虽然还是集体劳动,但我们那里已经实行了生产责任制,多是分片分组,多劳多得。为了刺激大家的劳动积极性,记工员晚上统计工分时都是逐一核对,搞得大家是人尽皆知。为了多挣工分,也是为了脸面,大家搞起事来那是争先恐后,谁都不愿意输给别人。        当年我们一起回乡的七八个男同学,到下半年秋收时,队里已经不再把我们当学生,列进壮劳力的行列。当时由于我们刚下学,缺乏做农活的技术,所以我们的主要任务便是挑谷,即我们当地所说的挑草头。别看一担草头才七八十斤,备不住时间长,有些稻田离稻场路途还有些远,且中途还不能休息,若遇要变天时还得挑着谷担爬板梯上堆,而那些壮年人为了作弄我们,遇到开阔的地方他们就挑着担子跑,我们为了不输给他们,也只能跟着他们跑,常常紧赶慢赶,总是搞不赢他们,且把我们累的哟,是精疲力尽,用我们当时的话说叫搞得是“血砰心”。其实,这还不是最闹心的,即使我们少挑担把两担,他们也只开开我们的玩笑,损损我们而已。最令我身心俱疲的是第二年的插秧时节。        那时候,为了提高效率,队里根据湾子的分布,将插秧的妇女们分成了三个组,每个组分两个男匠{人}挑秧,挨家轮流。当轮到我家时,由于当时我父亲年纪已大,我又没有长兄,就只能我去了。那挑秧可比挑草头累多了。一担秧连泥带水不下百斤,且还得从那稀泥几乎齐膝的籽秧田里挑上来,本来随着水分的流失应该越走越轻的秧担却常常使人感到越挑越重。更令人悲催的是,本来两个一起挑会轻松些的事,而和我一组的那个男人却要求一人挑一天而轮换。一个组有近十人,不管远近,为了能供上她们有秧栽,那挑秧的人整天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那次,也是我最后一次挑秧时,本来累了一天的我已是精疲力尽,而到傍晚时组里又要我去抢田。所谓抢田,一是因为当时所栽的秧有两个品种,由于密度不同,所以大家都会抢所栽稀品种的田,甚至本来是经过丈量的田,由于形状的不同,也会有人认为有些田发的来而让挑秧者去抢。当时,也是因为我实在无力了,而要抢的田离籽秧田又比较远,且籽秧田旁边就有块待栽的田,不用挑,直接往里面扔就行,我便没按照她们的要求去抢。当她们将原来的田栽完后转过来时,看到我没抢到她们所要的田,当时就非常不高兴,不仅脸色难看,且还咕咕叨叨的,尤其是当晚上核算工分时又比别的组少一点点时,有一个当时就爆发了,她当着我母亲的面就大声指责我,且把握水的是一钱不值。使我当时是身心俱疲,还得忍气吞声。其后,母亲看我实在是不堪重负,便找队长说好话给我安排了个用牛的活。我也就忍辱直到插秧季结束。虽然当时我有些想不通,觉得她们太苛刻,不近人情。在其后的生活中,我才渐渐体会,除了自己的父母亲人,不要奢望别人的同情和怜悯。不涉及到利益,也许能得到些许廉价的同情,而一涉及的利益,便一切都会原形毕露了。      在其后的工作和生活中,虽然有时候也会遇到挫折和失意,但每每想起这段经历,便一切都成了浮云。在其后的工作中,我也很少输给别人。因为不管是什么工作都能“将勤补拙,笨鸟先飞”,而唯独体力劳动不行。不过,这些也只能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才会发生。

流金 2021-10-02 阅读 7085 回复 13
  小时候,由于条件所限,我们的心中都有很多疑惑,比如,为什么冬天冷而夏天热,大人们也只会告诉你,就因为夏天热才叫夏天,冬天冷才叫冬天。即使他们把二十四节气背的滚瓜烂熟,什么节气该种什么庄稼也是了然于心,但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比如那年别处发生了地震,搞得人心惶惶,老人们就说,那是鳌鱼在翻身呢,即使冬天里水瓶炸了胆,其说法也是五花八门的。虽然后来随着年龄和学识的增加,很多疑惑都渐被除,但有个疑惑我至今都还有些疑惑,那就是当年我家的年猪在队里几乎年年都是最小的,虽然后来想到未必是因为我家人少糠少影响了猪的生长?但队里还有人少的家庭呀,为什么人家都比我家的大呢?      改革开放之前,国家对农村实行的是统购统销政策,因此,在我们那里,农民便没有了在食品里买肉的资格。为了一年的肉食以及年节间的招待客人,家家户户便只能靠杀年猪来解决问题了。而根据统购统销政策规定,要想杀年猪,还得先卖一头给国家后才能取得杀年猪的资格,不然,哪怕只有一头猪,且不管大小,也得交半头给国家。就因为为了有肉吃,当年可把我们忙的够呛,一年四季,除了过年的那几天才能休息,常常是上学都带着篮子和铲刀。     现在想起来,当年人们多年猪是非常的重视,甚至有些迷信。比如,在那个贫穷的年代,钱应该是最重要的吧?但在年猪面前,钱就没那么重要了。记得那时候的统购猪的最低标准是一百二十一斤,是为三级,且每涨一级价格也不同,为了多卖钱,应该是喂大些才肯卖吧,但不,且大多数家庭都是将其当任务来完成,巴巴的就够数后赶快卖掉,好一心一意的去喂年猪。到了年底,都是红苕南瓜的拼命将年猪催肥,好到时候好看些。那时候,杀完年猪后都会明里暗里比较。人们津津乐道的也是谁谁家里的猪膘好厚厚,边说还便伸出两个指头来比着。比较有意思的是,即使那时候生活不太好,但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喜欢吃瘦肉些,比如那杀猪后喝汤桌上格子中间的瘦肉和骨头肯定是最先抢完,但人们谈论的总是猪膘的厚薄。即使你家的猪喂得再大,若只一头,杀完后还得被食品扛走半头,而多少也会有些不好意思。记得有一年,邻队有家一年就喂了一头猪,而一年也只有三十斤肉,被视为僵猪,杀后还被统购了一半。人们在唏嘘和同情的同时,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不然,不会被人津津乐道,传的我们那一片是人尽皆知。年猪不仅关乎一个家庭的运气,且还得是进冬至后正规杀的才算年猪。比如那一年,记得是个大雪天,有家家里的年猪不慎被自家炸狗獾的炸弹炸伤了嘴,只得请杀猪的来赶刀了。尽管他家的猪又肥又大,不仅可以和杀年猪一样,还可以节约三块钱的宰杀税,但他家还是很伤心,人们也很同情和可惜,因为他家没年猪杀了。      我之所以疑惑,是因为那时候大家的条件都差不多,小猪也都是在队里捉的,隔壁左右猪还多是兄弟姐妹。那时候,队里建有养猪场,每当有小猪要出窝时,队里就会根据头数的多少安排队里相应的户数去抓。抓小猪的时间一般是在中午,要每个抓猪的家庭都到齐后才能开始,相当公平。至于大小好坏,满不满意,那就各凭运气了。其实在抓猪之前,人们都有了目标了,至于抓不抓得到自己心仪的,那就要看运气和本事了。因为猪圈都是栅栏门,关不住小猪,一到抓猪的时候,那真是鸡飞狗跳,大猪哼,小猪叫,狂奔的小猪,追赶的人群,是一片繁忙景象。由于很多家庭人多,基本都能抓到自己满意的小猪,由于我家人少,有几年都是我一个人去抓,自然很难抓到自己看中的小猪了。记得有两年都被我抓到了爆花猪,即每窝中那只返祖的小猪,且在大家的眼里也是长的最慢的猪。有意思的是,连续几年,我家的年猪净肉都是一百二十多斤,而同窝猪,人家都基本都超过一百五,甚至两百多得都有。这也成了我们家的魔咒。虽然在平均上我们家要超过队里大多数人家,但年年基本垫底也是事实。好在每年我们家都是最后一个杀年猪,几乎都是腊月二十四,大家都开始忙年了,也就没时间去谈论了。当年,我们家其它都可以说不落人后,唯有在年猪上,硬不起气来。

随笔

流金 2021-09-13 阅读 4645 回复 12
  今年清明时,由于太忙,没能回老家上坟。等到我抽出时间回家时,已经是六月初了。当我回到老家时,虽然山下稻田里的禾苗还很矮小,但山上已是一片生机勃勃,那满山坡的玉米更是郁郁葱葱。当我上完坟准备在山上转转,抄近道下山时,却已经是难已成行。不仅玉米苗长得肥壮,那田界上不管是灌木还是荆棘,长得更是密密匝匝,形成的林障也是互相勾连,这昔日我们放牛满跑的山,已经是让人寸步难行了。       小时候,我们放学回家只有两件事,要么就是挑猪菜,要么就是放牛。挑猪菜是为了吃肉,而放牛就是挣工分了。那时候,队里的牛都是分到私人户里帮助喂养的。只要有老人和小孩的家庭,都有可能分到牛喂养。我们家里也分的有牛,虽然平时都是老爷子放,但偶尔老爷子有事时,就归我去放了。比起挑猪菜,我肯定是更喜欢放牛了。不是因为我偶尔放回觉得新鲜,而放牛确实是很好玩,且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风景。      当山上的草开始发芽后,就要开始赶牛上山了。放牛一般都是一早一晚。不管是农忙还是农闲,早上放到早饭时就结束了,只有星期天和暑假时,在牛不用的情况下,才放整个下午。平时都是下午放学后才去放牛。不过,我们那时候放学要比现在早多了。      早上放牛那就早啦,尤其是牛要耕田的季节,基本都是早上两三点就被大人们喊起来去放牛了。还别说,还蛮整齐的。虽然我们是自然村,但时候一到,几个湾子的基本都会到齐。那么早,个把两个人是不敢上山的。      当早上被大人们喊起来时,大家基本都是迷迷糊糊的。大家是迷迷糊糊骑上牛背,再迷迷糊糊一摇一晃的往山上走去。因为那饥饿的牛根本就不用人管,自然就会向山上走去。到了河边,虽然都是迷迷糊糊的,下河坡是拉牛尾巴大家还是记得的,这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了。过了河,牛们就会顺着山坡去吃草。夜里的山上实在是太安静的,除了牛轻微的啃草声和偶尔的昆虫鸣叫声,可以说是万籁俱寂。不管是怕还是不怕,清醒还是迷糊,都只能趴在牛背上垫的麻袋上睡或是装睡。好在是牛都是顺山往上吃,还真没听说谁被摔下来过。      当牛来到山顶时,基本都是天刚亮的时节,看日出就成了我们的保留节目。暮春和初夏的早晨,也是山上最清新和热闹的季节。即使被牛啃的光秃秃的山上,在那荆棘丛中和山凹沟里,也会开出红的白的花来。在春晖下看山下的村庄,也会显得特别清新明亮,即使那远远传来的鸡鸣犬吠,也会觉得格外清亮。在这大好春光下,那些山鸡公子们也一改平时的胆小,都会跳出来掺和掺和。不管是山顶或山坡,它们总是独占鳌头似的站在高处,举着那小小的头颅,亮着那响亮的嗓门,大声的鸣叫着,不时还兴奋的拍着翅膀,以吸引和迎接女朋友的到来。不得不让人觉得,爱情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       盛夏和秋天,我们最喜欢的是下午放牛了。盛夏的时候,正是暑假期间,我们吃罢中饭就会赶牛上山了。因为我们这里都是水牛,到了河边时,牛都不愿走了,便都往水里奔去,都不用人管,我们便也脱掉衣服,纷纷跳进水了,名正言顺的去抹澡,再也不怕大人们来抠膀子看是不是偷偷下各水了。差不多要玩两个多小时,牛们才勉强愿意上山去吃草。搞得不好,它们还会在山边泥坑里滚一身泥,让人近身不得,那也是最烦人的事了。      秋天的下午就是最实惠的了。因为山顶旱田里都是种的红薯,我们一山上,将牛绳往牛脖子上一盘,就不用管了。大家便挖苕的挖苕,捡柴的捡柴,到太阳临近西山的时候,苕也烧好了,大家分拨分拨,吃完苕,也顾不得黑漆麻拱的嘴和手,便忙忙地去寻牛回家了。      如今,已经实现了机械化,再也不用放牛了,而昔日那片连山荆都长的低矮瘦弱的山坡,却被开垦成了良田。不得不让人感慨,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

坐看云起时

流金 2021-08-19 阅读 2603 回复 11
      近来无事时,偶尔会翻翻唐诗。少年时特别不喜欢读诗的我,现在读来却是很有滋味。看那短短几十字里,有情有景,也有人生百味,且特羡慕王维那性来每独往坐看云起时的生活。虽然目前我也处于这种情况下,只是心中总是有些惴惴,因为我是瞒着家人偷偷回来休息的,这种生活,随时都会结束。虽然说我目前已经有了这个实力,却不具备这个条件,因为还没退休。其实我想即使退了休,要想获得这样充分的自由,只怕也难得了。说起来,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还真的过过,不过不是如今好静的年纪,而是青春年少之时       22岁那年,我正在县城工作。那年夏天,因为要换单位和工种,中间正好有两个月的空当。虽然当时正是我那婚前唯一的一段感情牵绊之时,可能我俩有缘无分吧,开始还比较热情的她,突然对我冷淡起来。因为她家是县城里的,且就在我们厂边,我们两个也在一个厂工作。也许是自尊心作祟,也许有些自卑心理,她不尔我,我也不尔她。我连办辞职都没告诉她,便义无反顾地回了家。这也算是为了自由故吧。        那时,已经分田到户了。因为我们几姊妹都在外工作,家里只有父母。承蒙队里照顾,我家只分了几亩口粮田,且都在家附近比较方便的地方,而夏天也没有多少农活可做,所以我回家后父亲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天一亮就喊我起床了,也再没有放牛挑猪菜那些做不完的事了。我也是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只是尽情地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当时,我家因为是做新农村搬的新家,处在两队的中间,且后来因为新农村计划作罢,所以我们只搬去了两户人家,也因为孤悬野外,所以非常清净。我家处在东边,其旁就是一口一亩见方的堰塘。塘边植的是柳树,房前屋后也栽满了槐榆,屋后那片竹,还是我亲手所植,院子里的梨树也是我亲手从老家所移。屋旁的堰塘里,搬来的第二年春天,我父亲植上了莲藕。也通过几年的生长,房前屋后已是郁郁葱葱,满塘的青莲丛中遍撒着朵朵白花,让人流连。每天,我都是被喜鹊那喳喳声所唤醒,在麻雀年那吵杂声中迎来夜晚。中午,我常常坐在柳阴下的埠凳上,欣赏着满塘的荷花,那垂在水面上柳枝间觅食的游鱼也常常不甘寂寞,不时翻出浪花来。我有时也会拿来鱼竿,作太公之钓,不过,我的钩可是弯的。我也常常会和小时候一样下到塘中,挖出那又白又脆的银簪,以饱口腹之欲。那初夏的嫩藕,白玉似的,是又脆又甜,就连那有些烦人的白丝,也是令人回味。我坐在那埠凳上,远处有山,近处有水,天上有白云,也算的上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了吧。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九月来临时,我的快乐时光也就结束了。几年后,我们家就搬离了那里。我们走后,邻居家也搬走了。那里又复归了农田。多年后,我又专程去了一趟那里,除了一塘残荷,啥都没有了。

秋收

流金 2020-09-25 阅读 7290 回复 7
     前天回家休息,坐在动车上往外看,虽然窗外正下着蒙蒙细雨,但也难掩那一片秋色。看到那大片大片黄橙橙的稻谷,哦,秋收又开始了。      对于秋收,我的感受是深刻的。虽然已经几十年过去了,而当时的情景我仍然还历历在目。     17岁那年,由于自己不够努力,高中毕业后,我便回了乡。那时候,还没分田到户,记得我们刚下学那会,已是春种的尾声。可能是刚下学吧,队里还把我们当学生对待,虽然天天得出工,但大人们都不会和我们这班学生顶真,而到下半年秋收季节时,队里就将我们列为了成年劳力,这也就意味着要和成年男人们同工同酬了,我们的苦难也就开始了。要问秋收时男人们最辛苦工作是什么,那便是挑草头,而挑草头最怕的便是遇到路程远和抢场。      那时候可不像现在有收割机,脱粒还是传统方式,即,割、捆、挑、打。虽然说是打谷,其实是将稻谷铺在稻场上用石磙碾压。不过当时也不是全无机械,那时队里已经有了手扶拖拉机,平时也都是手扶和牛并用,虽然进度快了很多,但还是难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脱粒任务,因此,为了以防阴雨和老化掉粒,就必须尽快抢收上堆,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那时候,虽然每个湾子都有稻场,但受品种的限制,有时候也不得不舍近求远,要挑到很远的稻场去。一担草头,大约在70到90之间,从打钎到上肩已是不易,再在那窄窄的毛乎乎的田埂上走上近千米,中途即使你再难受也不能停歇,还不能掉队,那种滋味,确实是令人难以言说。要说当时最吃亏就属我了。人家有父兄在队伍里的,都是父兄把谷担打好钎后送上肩膀,而我就要一切靠自己了。由于当时力气不足,打钎的时候,得先将钎担的右头插进草头里,用右胳膊往上担的同时用左手将左头往下压,将左边钎头戳进土里后才能让钎担扛上肩膀,然后才将钎担的左边从土里拉出来后再插进另外的草头里,再将肩膀往前滑到下面的草头前,利用杠杆原理将草头挑起来,再在肩膀上平衡后才能起步。其实我说了半天,当做起来是很快的,不然,就跟不上大部队的节奏了。我当时是非常羡慕那些成年人的,看它们打钎,两手拿着钎担,一戳一担再一戳,然后往肩上一甩,一气呵成,干净利索,真的是玩的潇洒。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次,当时队里趁着天气好,头两天一下就割了近百亩,准备铺在田里晒干些后再收的,结果第三天却变了天,虽然没有下雨,天却阴沉沉的,这一下,大家都慌了神,若一下雨,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队长一声令下,从天亮开始,女的捆男的挑,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才结束。期间你追我赶,忙的是不亦乐乎。为了刺激进度,队长还怂恿成年人们和我们比赛。也是我们那时候年少气盛,大人们几句刺激的话就让我们着了道。即使我们拼命追赶,几乎累的吐血,到最后还是比他们少了几担。面对他们的奚落,我们当时只能用那句“欺老不欺少、三年就赶到”来安慰自己了。记得当最后一担草头爬上板梯,放到堆顶的时候,大家坐在堆顶上,沐浴着凉凉的秋风,对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大声吼叫着,久久不愿下去。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已经是全机械化了,那样的情景也永远不会再现了。虽然我也会常常想起那时候的苦难,但却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那种艰难困苦的感觉,有的只是满满的回忆,而那些苦难也激励了我以后的人生。每当在工作中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就会问自己,再难难道有那时候难?

激动啊

流金 2019-07-10 阅读 1.7万 回复 8
好久都没在坛子里写点什么了。昨天,趁在家休息的机会,本想来写点东西的,当我晚上正酝酿时,突然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还是武汉的,我当时就想,不会又是广告电话吧,因为在武汉,只要是陌生电话,十有八九是广告电话。我又一想,这都大晚上了,孩子们不会那么敬业吧,于是我便拿起电话,且应耳便是乡音。听到乡音,自然是亲切。仔细一听,原来是老同学的电话,她告诉我说我们二班已经建了群了,接着便把我拉进了群。我当时那个激动哟,高兴地几乎都语无伦次了。
    四十年啊,我们毕业今年整四十年了,很多同学也都四十年没见过面了。然而,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年,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东西都已经变得模糊了,但当年在学校的情景却还历历在目,令人回味哟。记得那时候,我们全班住校的男生都住在一间宿舍里。那晚自习后的卧谈会可热闹了。大家你打趣我,我打趣你,情窦初开的男生,所趣者,自然大多与女生有关了,有时也有埋怨老师的,且埋怨的话语第二天老师就会知道,因此,还差点冤枉了一位同学,直到有天晚上,一个睡后窗边的同学偶一扭头,才发现原来是班主任就站在后窗下呢,这一下,大家才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了。那下早自习的铃声一响,怀揣着饭碗的男生们,呼啦啦你追我赶的,其速度,差不多都赶上百米飞人了。大家所抢者,一碗掺水的稀饭而已。这一抢,便是两年。尤其是大周的第一个星期五,食堂有馒头,大家更是争先恐后,抢的恨不得打破老壳。那时候,生活艰苦,大家所吃的菜基本都是从家里带的,尤其是第二个星期,大家的菜基本都吃完了,常常凑钱去买酱油来拌饭吃也不足为奇。记得有天中午,看食堂有盐蛋卖,我是实在嘴馋,便花一角菜票买了一个,结果剥开一看,里面是黑的,以为坏了,便扔了,还心疼了好一阵呢,哪知后来才晓得,那是皮蛋,想起来还有些丢人呢。还有我们第一个班主任李老师那“无事不上街,小事托人带,大事快去快回来”的要求,还言犹在耳呢。
    其实提起二班,我是尤为亲切哟。记得从小学五年级起,我就在二班。那一年,放鹰台上的中学修好后,我们五年级时就搬上去了,当时是以电站和我们先锋两个村为主体,红星一分为二,电站的那个班为一班,我们这班就是二班了。就这么一直延续到初中毕业。巧的是,后来到长滩去上高中,我们很多同学又都分在了同一个班,我们所在的班,又叫二班。记得是第一学年下学期吧,当时分班考试,很多同学都调了班,而幸运的是,我还是留在了二班。
    感谢群领导和同学们还记得我呀,记得当年在学校时,由于性格有些内向吧,且各方面都不突出,基本是个默默无闻的人。尤其是这几十年来,由于身在外地,就更没机会见到同学们了。而每当看到别人同学聚会时,却总是羡慕的不行。不过这下好了,找到了组织,有了家,虽然暂时还没机会和大家见面,但机会肯定是又的,我也很想和大家说一声,同学们,你们好,我想死大家了!

猪油

流金 2018-12-07 阅读 1.6万 回复 6
前几天,老妻和她姐到乡下合买了一头猪,这一下,就像小时候杀了年猪一样,猪肉啊猪杂呀什么都有了。昨天吃早餐时,发现面条味道与平时有些不一样了,原来是她在面条里放了些猪油了。只是这猪油香是香,就是觉得没有小时候那么好吃了。 小时候,那猪油宝贵了。虽然家家都不缺油吃,且吃的都是麻油,炒出菜来也都是香喷喷的,但总是觉得没有猪油那么润心。由于当时劳动繁重,肚里又缺少油水,若是劳动累了,或是“熬”到了,只要往嘴里放坨猪油,其精神就会好多了。虽然当时家家户户都杀年猪,家家户户也都有猪油,但为了能多得些猪油,家家都会想着办法将猪喂得肥些,好多长些猪油。据我所知,就我们那邻居,本来家里孩子就多,粮食就有些紧张,却还想省些粮食来喂猪。因为那猪光吃菜是不长膘的,膘不厚,其板油肯定就少,因此,为了省些粮食给猪催膘,他们家一年上头吃的都是菜饭。
那时候,由于我们家人口少,所以每年的年猪我们家基本是最小的,膘也是最薄的,且年年都差不多,总是个120斤左右<不算头和内脏>。猪虽然小,但多少还是有些油的,只是没别人家的多而已。虽然咱家的猪油少,但备不住咱家人少呀,因此,我便经常能吃到猪油。记得那时候的早上,尤其是冬天的早上,挑一坨猪油捂到刚盛进碗里的热饭中,不一会,那袅袅升起的热气中,就会充满了猪油的香味。不说吃,闻了都叫人食欲大增呀。
那时候,队里每年也都会分几斤棉油,那没经过精炼的棉油,黑乎乎地,还有股棉腥味,炒菜肯定是不行的,丢了又舍不得,于是妈妈就想了个办法,将那黑棉油加上一些猪油,再加些盐和葱一熬,虽然那熬出来的油也是黑黑的,但却很香,它既没了猪油的微腥味,也没有了棉油的涩腥味,吃起来倒有股浓浓鱼香味。当时我还有些奇怪,问妈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一想,原来是葱的香味。
其实猪油还有个妙用,它不仅能润心,还能润手。那时候由于忙,特别是妈妈,忙了外头还要忙屋里,因此,每到冬天的时候,妈妈的手就会裂的和老树皮样,满手的口子。白天忙还不觉得,到了晚上静下来后,就会感觉到钻心的疼痛,还有些微微地发热。当时虽然也有蛤蛎油,但作用却不大,只有抹上猪油,才会感觉润润的,疼痛也会减轻很多。因此,我也常常会帮妈妈抹。
如今,听说猪油会影响人的健康,要少吃,其实猪油吃不吃都无所谓,那猪肉,我是戒不掉的。

人生初体验

流金 2018-12-07 阅读 1万 回复 6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最后一年,高中毕业后,由于没能获得继续上学的机会,我便只得回乡参加劳动去了。 那时候的农村,由于老一辈的人大多都没读过书,常常会吃不识字的亏,因此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多学点文化,但又会讥讽那些满嘴新词的年轻人是“狗子进厕所---闻<文>进闻<文>出”。在当时的农村,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的农家子弟来说,知识远没有力气好用。那一年,才17岁的我,便被投进了生活的风浪中。几经沉浮,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我便遍尝了人生的酸甜苦辣,受尽了白眼奚落和侮辱。这不,我那悲喜人生就从那年八月开始了。
记得那是八月下旬的一天,因为当天下雨,不能出工,队里便放社员们在家休息。那天下午,队里突然通知我到大队部去开会,我当时就纳了闷了,心想我一老百姓,也没犯啥错误,开啥会?结果到大队部一看,来的都是一些青年人,由民兵连长主持开民兵动员会,原来是我被选上民兵了。说实话,我当时确实是很高兴。当了民兵,就意味了可以玩枪了,那时候民兵训练可是一人一枝枪的,训练结束时还要实弹打靶的。男孩子,,谁不喜欢玩枪?只是好梦没做几天,第二次民兵集合却就没有我了。我当时是特别气愤,本想到大队里去理论,却被父母劝住了。父母告诉我,去了也没用,反而会自取其辱,反而会让当时选我的人不好做。因为大队的干部都跟我家关系不错,唯有那掌舵者与我父亲有过节。所以,选我正常,不要我也正常。在父母的劝说下,我也只好忍下了那口气,而很快秋收就开始了,随着繁重体力劳动的开始,也就没有时间想其它的了。
古人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而想要得到相应的报酬和尊严,就必得付出相应的劳动和代价。在当时的情况下,虽然我们的身体还很单单薄,但作为男子汉,不管我们愿不愿意,都得和成年男人一样同工同酬。不然,就会被人看不起。在当时,若坏了名声,那就严重了。轻者被人奚落,重者连亲事都会成问题。因此,即使是赶鸭子上架,你都得上啊。而最考验我们有两项,便是挑草头和交公粮。一担草头一般是七八十斤,而一旦上了肩,中途便不能停歇,即使路远,咬牙也得坚持着;一麻袋稻谷差不多150斤,不但要上车下车,有时还得背着上跳板。若是时间短些还好,若时间一长,那就无异于是场灾难,让人难以忍受。那一年我参加的最后一次劳动,便是如此。
那是秋收已过半的时候,为了尽快将已经成熟的稻谷抢收起来,当时趁着天气好,在全队人员的努力下,三天时间就割了近百亩。本想等到谷杆晒干后再收,那知道第四天却突然变了天,这一下可把队长吓的不轻。若是被塌在田里,那损失却是不小,于是,队长便紧急安排全队男女老少齐上阵进行抢收。从早上天亮开始,妇女们便投入了紧张的捆谷中,男人们便拿着钎担挑谷上堆。那一天,我们从早上一直挑到晚上快十点钟才结束。为了加快进度,队长还鼓动大家你追我赶,进行比赛。那一阵跑下来,真的是累的我们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差点吐血。尤其是那些新割未晒干的草头,不但特重,常常还得挑着爬上三四米得板梯去上堆。那累得哟,真得是让我们感觉了一把筋疲力尽的滋味。
当最后一担谷上堆后,大家终于松了口气。而当我在谷堆上休息了一会下梯时,意外却发生了。恍惚中,我一不小心,便从梯子上失脚掉了下来。当时大家一愣,便连忙将我扶了起来,问我受伤情况。好在当时正好摔在了一捆草头上,只是被吓了一下,身体倒无大碍,只是右胳膊有些发软,使不上劲来。因此大家以为只是被跌了一下,便叫我赶快回家休息。回到家里,可把父母急坏了,他们连夜便将我送到了公社卫生院。经过检查,原来是桡骨骨折。然后在医生们的精心治疗下,对正骨头,上上夹板,不几天,酸软的症状就消失了,除了有些肿,其它的到没什么了,只是因为是右手,生活有些不方便吧了。这样一来,虽然受了些痛苦,却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可以不上工了。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当快过年时,我的手也好了。可能是老天爷体谅我想玩枪的愿望吧,正月初七民兵训练的时候便有一个大队的民兵住到了我家,且有几个还是我同学,玩枪是不在话下。那可都是自动步枪啊,跟老美的卡宾枪很相似。当时有个同学还给了我一发子弹,让我开了一枪。而且又听说我们大队被安排做炮兵后,我的心倒平衡了些。想我若是去了也是个搬炮架的货,想做炮手肯定没门,那有玩枪过瘾?
只是快乐的时间过的就快,过完正月十五,我们便出外工到山里灭螺去了,因此,我也当了回“拆迁队”,专拆那臭名昭著的血吸虫的房子。因此也认识了钉螺。原来那鼎鼎大名的钉螺,却原来只有米粒大小。
那灭螺的日子不但并不怎么辛苦,而且还很好玩。更是让我们领略了一回山里的风光。那白的李花,粉的杏花,绯的桃花,一簇簇、一片片,镶嵌在远山之中;那近处火一般的映山红,更是一丛丛,漫山遍野,密密匝匝。惹的我们爱睡早床的年轻人们也是每天的早早而起,倘徉在那花丛中,真个是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只是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而等着我的是更加黑暗的日子。
当犁耙水响的时节,我们的外工任务也结束了。当回家准备准备了一下后,春忙也就开始了,而春忙最辛苦的活便是插秧了。那时候,我们队里插秧是分组。全队分了三个组,每组有八九个妇女插秧,再安排两个男将挑秧。挑秧的男的是一人挑四天,按户轮。当轮到我家时,由于父亲那就大了,我又没哥哥,就只好我去了。每组的两个挑秧的男的是一个挑,一个在田里将秧把摆匀,一天一换。挑秧的不仅要能供的上组里的人栽,还得会抢田。因为当时所种的稻谷有几个品种,且每个品种的株行距都不一样,也因为田块都不时很规则,也会给人产生发步发得来的感觉,因此,竞争的也很激烈。

记得那天轮到我挑秧的时候,由于我当时身材还有些矮,且仔秧田里的泥脚又很深,所以每担都是过百斤的秧担都是拖泥带水地拖上岸的。由于仔秧田离插秧的田都比较远,本来上岸的秧担由于沥水后应该是越走越轻的,而我却感觉是越挑越重。就这么一天下来,我已然是筋疲力尽了,而组里的人还要我去抢田。我是实在是每力气了,而她们要我去抢的田离仔秧田又特别远,我便没有按她们的安排去抢,而是选了块近处的田。这一下,就不得了了。当她们知道后,看她们当时那情形,恨步得一口将我咬死,什么太老实了,真没得用,真苕等等一些责怪的话噼里啪啦都出来了。而当时我得母亲就在旁边,也只得默默地跟着承受。在那一刻,即使平时都很好的人,也都无所顾忌了。没谁想到你是否成年,也没谁体谅你得苦楚,在她们的眼里,只有利益。这一来,她们便吵着将我换了下来。在后来的那段日子里,队里便给我安排了一个轻省事,虽然工分没少,却给人以屈辱的感觉。倒是那年的秋收却尤为顺利,只是也是在秋收快结束的时候,我便离开了家乡。
眨眼间,几十年就过去了。虽然很多事都忘记了,但那一段过往我却还历历在目。虽然生活一开始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让我吃尽了苦头,但生活中有那么一段经历,也不算是坏事,它,让我以后的生活顺利了很多。

意外

钓鱼 2018-11-04 阅读 2.4万 回复 26
这几天在家休息,钓鱼人最好的休息当然是钓鱼了。只是这几天出去钓鱼情况都不好。比如前天,跑了几十里,却尝了回空军的滋味,这也是从我钓鱼以来回数不多的情况。本来当时去时还是信心满满的,看到那么多人在钓,塘也很大,却没想到是那种情况,以至于我都对我的技术产生了怀疑。不过,仔细一看,大多数人的情况都我一样,是来时空也去时空,即使开了钩的,也没钓到几条,这一看,觉得不是自己的技术问题,应该是鱼的问题。通过交流,也知道了这几天确实不太好钓,便有些冷了钓鱼之心了。
本来说好再不钓鱼的,而昨天早上起来却钓性又发,其实主要是有些不甘心的心思掺杂其中,想想干脆不跑远了,就到城外那条河里玩玩,我就不相信钓不到鱼。说走咱就走,当时我就带着鱼具包来到了河边,之是没想到那鱼还是不给面子,咱再那坐一两小时,漂都没动一下,我仍然不甘心,想起古人话,生意不好就车柜台,咱辗个地方再来。于是我就往前攒了一节,寻了个边上有草的地方,心想,咱钓不到鲫鱼钓死光皮玩下也可以呀,那河里死光皮不仅多,还很大。于是咱就换上咱那三米六,老关东2号,小钩细线的就噶事哒。
还真别说,那死光皮还真贪嘴,没得好大一哈哈就钓了好几条,还都是两三寸长的, 虽然只是死光皮,却总算是开哒钩,增加了些信心啊。
俺拉饵撒钩,那一竿刚下去,就见漂微微地一顿,我便提竿,却一下没拉起来,我还以为又挂到了树枝上,便慢慢地往上提,哪知道提到水面一看,原来是条鲤鱼,看有两斤多呢,我心想这下完了,我的可是两细一小啊,怎么拉得起来,何况我也没带抄网,即使鱼不跑也难得弄起来呀。本想放了,却又不甘心。那鱼见了我,也拼命地往河中间冲,我只好撑着竿子跟它周旋。好再我那细小的东西都经住了考验,溜了几分钟,它便殃了,正当我准备想办法将鱼弄起来时,旁边的路人看到鱼后一呼啦,旁边不远处的一个钓鱼人便拿着抄网跑来帮我舀了起来。难怪很多人都说钓鱼的人都是好人呢,确实如此啊。其实,我本来就没准备钓到大鱼的,不想却出了这个意外。
将鱼搞定后,看到我这里有鲤鱼,他便辗到我这里来了。他说他是专门钓鲤鱼的,他那里等了好半天都没动。为了感谢他,我又将我带的两块糠饼给他打了个窝,然后咱们就各自干各自的营生了。
过了一会,就见他陡然将竿一拉,那竿一顿,便断落了下来。他连忙去抢断竿,却还是让鱼跑了。他连呼可惜了,鱼跑了不说,还把竿子拉断了,那竿子要一百多块呢!我问他是不是太拉陡了,他却说他一天钓钓十几条都是这么拉的,是鱼太大了。听他这么说,我就不好说什么了。我们那里老话不是说过么,鸡子不沃尿,各有各的窍啊。只是我想,你这么拼命地逮,莫说你这是一百多块钱的竿子,就是一千多的,也过不住你这么逮啊。
不好意思,手机的原因,传不上图来。虽然没图,真相却是真的,我保证!

桃与李

流金 2018-10-05 阅读 1.3万 回复 12
那天偶然读到韩文公的《李花赠张十一署》,没想到那寻常的李花在韩文公的笔下竟然那么美,为此,我还专门到江陵城西去看了看,可惜江陵城西已经看不到李花了,倒是有个桃花园在当地还小有名气。桃的艳名自古皆然,看来,在古人眼里,桃李是齐名的,因此,便有了桃李满天下之说,甚至,李还在桃之上,不也有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之说么,按咱们礼仪之邦的习惯,所报者大多都高于投者,不然,那就失礼了。然而,在我的意识里,总觉得李不如桃,这,大概与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 小时候,虽然我们那里果树很少,但桃和李这些常规果树还是有的,只是它们的待遇却是大相径庭。桃树多是作为珍贵树种被人们种在庭院之中,受尽了呵护和期望,而李树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虽然它也曾经哺育过我们的先贤老子,但在我们那里却是不怎么受重视,也很少有人专门栽种它,其大多都是野生野长,自生自灭。好在它们的生命力却很强,只要落土,就会生根发芽,自然长大,若环境合适,它们还会自然繁殖,长出一大片来。之所以它们不受待见,可能与它们果实的味道有关。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后面是个大稻场,稻场的外面就是农田了,而在紧挨农田的稻场边,且正对着我们家后门处就长着一棵李树。在我依稀的记忆里,它大概有碗口粗细,三米多高,长的也是枝繁叶茂,绿树茵茵,且每年也都是繁花满树,晒雪欺霜,花后更是硕果累累,挂满枝头。那绿珠似的果实,真是令人垂涎欲滴啊。有道是希望越大而失望也就越大,那么漂亮的果实,其味道确是又酸又涩还有些苦。然而,尽管每年我们都是在期望和失望中交替着,且按照当时的习惯,那树离我家最近,就应该是我们家的,但还是挡不住孩子们的欲望,年年都是还没等那李子成熟,都被摘光了。在我的记忆里,我那整个的童年,都没有吃到过那棵树上的成熟果实,因此,在我的潜意识里,就落下了李子不好吃的感觉。
相比于李树,桃树就幸运多了,它们大多都被人们栽种在人家的院子里,且因为稀少,也就尤为受人珍视。它们的花也灿烂,果也鲜艳,那满枝出墙来的红彤彤的果实,尤其是看得到吃不到的滋味,着实令人难受。每当桃子成熟的时节,我们便常常会流连在人家的院墙边,久久不愿离去。因此,有时也不免会闹出误会来。这不,有一次就因为我和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挑猪菜时走到一个比较偏的人家屋后多看了几眼他家院里的桃子,就被怀疑是想偷他家的桃子,真的是令人有口难辨,那种被冤枉的滋味,着实令人难受。因为在那“行为规范”的年代,一切不良行为都会受人鄙视。但有一家的桃子,即使你去偷时被主人发现了,也没谁会说什么,若是能闹出点动静来,还会被传为笑谈。这不,当年就曾经有一个小伙伴去偷桃时被主人发现后从树上溜下来时摔伤了腿,还被大家笑了好长时间呢。那一家,就是张大妈家。
对于这种现象,我也是好久都不得其解,直到如今常听人们提到“话语权”时,我才豁然开朗。现在想来,当时她家在队里不断没有话语权,且更有“怀璧其罪”之嫌。因为她家不仅住的比较偏,且屋后还没有围墙,那一溜五棵高大的桃树摆在那里,尤其显眼,而桃树的后面就是“野外”了,而每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时,谁能挡住其魅力?因此,当她们家的桃子尚未成熟时,便会有人惦记了。她们家也很特殊,其唯一的一个儿子,很早就到邻村做了上门女婿,其老公是个四川的退伍军人,据说是因为南下时受了伤留在了我们那里的,从我懂事起,就没见他做过事,也不和队里人接触,只是偶尔在他酒后能听到”老子从四川打到你们湖别<北>“等牢骚话,而张大妈也是神经有问题,很多人都叫她“邪子,或者邪老巴子”。她整天咕咕叨叨的,说的是两个嘴角白沫子流,就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虽然不能参加劳动了,但生活还是能自理,只是她常常会拿着拐杖守在门口,若是发现有人去偷桃,她就会拿着拐杖去打人,若是偷桃的孩子爬到了树上面,她也会拿着竹竿去戳人。那个受伤的小伙伴就是看到她去拿竹竿时而慌张逃跑时受的伤。可以说,当年全队的儿子伢没有没打过她家桃子的人。因此,既然是大众话了,那就如那句古话所说,大哥就不说二哥了。即使有人提起,大家也是“呵呵”的,作为笑谈,更没人会将其上升到“道德品质”上去了。
看来,不管在任何时候,那话语权都是很重要的。

种田

流金 2018-09-06 阅读 2万 回复 18
最近,我迷上了种田,有事没事,总想跑到田里去看看,若是一天不去,心里就像缺了啥似的,大有着魔迹象啊。
其实,说是种田有些夸张了,也就几小块地,就跟我们小时候家里种的菜园子差不多,只是我种的大多是粮食类作物,所以,就叫种田吧。
说起来,我迷上种田也很偶然,先是抱着好玩的态度,只是种着种着,就迷进去了。
记得那是三年前的秋天,因为一个很勤快的同事辞了职,所以他在公司角落里开的那几片小地也很快就荒芜了。那一天,我从那里经过,突然想到这些地荒了多可惜啊,何不挖出来种上东西呢。且当时正是种蚕豆的时节,想起小时候馋那新蚕豆吃的情景,立马就下了决心。
说干就干,当是就找来锹挖其地来。尽管挖的汗流浃背,尽管挖的气喘吁吁,也咬牙坚持着,心里还默默地安慰自己,这点辛苦算啥,只当是锻炼身体了。在俺的不懈坚持下,地终于挖好了,俺又把土破碎耙平,然后种上蚕豆种就完事了。等这些事干完,俺也累的不要不要的了。不过想起明年就可以吃上蚕豆了,心里又乐得不行,觉得这辛苦也值得啊。当时种好后,俺心里也在默默地说,蚕豆老兄,种不种在我,至于长不长,长成啥样,俺就交给你了。
还好,还好,也算是工夫不负苦心人吧,我虽然没怎么管,那蚕豆们也长的也很喜人,当年的产量也很不错,这一来,就不免让人觉得,这种田也容易啊。
吃罢蚕豆,再种什么呢?虽然春天可种的东西多,想想小时候也馋玉米和花生,对,咱就种玉米和花生。于是,我就买来玉米和花生种种了下去。就又幻起着玉米和花生丰收的情景来。
然而,在我的左盼右盼下,花生却还给了我些面子,虽然慢,却也陆陆续续生了出来,虽然有缺窝,却也不多,而玉米却给了我个下马威。先种的甜玉米,虽有几十窝,却只生出三四窝来,且还长得瘦弱不堪。我又连忙去买普通玉米来种下,这一次,它却给了我些面子,虽然也生得不太齐,却也缺窝不多,且还长得不错。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那随便玩玩的心却变的越来越功利了。虽然不在乎它们的产量,但为了让它们长得更好更壮,我又买来肥料,给它们下肥除草,天旱了,就给它们挑水浇水,在俺的精心呵护下,它们的长势都还不错。看着它们那喜人的长势,我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成就感的。有了头年的经验,第二年就更驾轻就熟了,种起来也更得心应手。然而,虽然经验在不断的丰富,只是那玉米缺窝的问题却常常发生。莫非真的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总要遁去一么。
老话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每当到田里时,我也常常观察它们。它们也像人一样,刚出生的幼苗嫩嫩的,胖胖的,特别喜人,不知不觉间,那幼苗就渐渐长大,努力地开花结果,然后老去。至此,它的一生也就结束了,它也就无怨无悔的将自己的一生贡献给了果实。
说实话,种田虽然辛苦,却也很好玩的。当然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不计益利的前提下,不然,就不那么轻松了。






端午

流金 2018-06-17 阅读 1.6万 回复 11
时间过得真快,好像年才刚刚过完, 端午节又到了。为了过节,家里又多了些皮蛋盐蛋粽子等应节的东西。在这个物质丰富的年代,其实我们的生活天天都像过节一样,所以,现在虽然天气越来越热了,而人们对节日的热度却越来越冷谈了,远没有我们小时候对过节的那种渴望之心了。
想起我们小时候来,由于那时候是计划经济,且由于物质匮乏,除了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外,很多东西是买不到的,比如过端午的粽子盐蛋皮蛋等。照说盐蛋农家应该是不缺的吧,只是由于我们那里很少有人家喂鸭子,即使有很少人家喂,也舍不得自己吃,都拿去换了油盐酱醋了。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直到上高中时才在学校食堂里第一次见到皮蛋,当时却不认得,以为是盐鸭蛋,于是嘴馋地掏一毛钱菜票来解馋。当时剥开一看,里面黑乎乎地,咬了一口,觉得一股怪味,以为是坏了的盐蛋,赶紧丢掉后去漱口,还只能闷在心里,不敢跟人提起,让我郁闷和心疼了好长时间。因为那菜票来之不易呀,是我舍不得买菜吃才攒下的。当时学校那两块钱以上才能买菜票的怪规定,确实害惨了很多我们这样的农家学生。之于粽子,其实它的基本原料糯米是家家都不缺,且那时候的糯米还都是红大糯那种老品种,味道要比现在的杂交糯米好都多。那包出来的粽子是又软又糯,即使不放糖都很好吃。虽然基本原料不缺,却辅助材料粽叶却难弄,且大多数人不断没有时间也不会包粽子。因此,只有那些有闲人和有技术的家里才能吃上粽子。即使有时人家送上几只,我们也是只当打打牙祭,没谁渴望端午节能有粽子吃。其实让我念念不忘的是另一种食物,那就是油条,我们那里俗称的油果子。当年我们那里过端午也有吃油条的习惯,且那油条不仅容易得到些,那味道也确实是非常好,都是麻油炸的,不仅香且还嚼劲十足,确实是令人垂涎欲滴呀,而端午节的时候,还有人专门炸来卖,且不收钱和粮票,只能用面和油换,其实这就是为过节而给农家开的方便之门。当年那换油条的情景,我可是还历历在目的哟。
在那条小街南头的那块空地上,垒上简易的灶台,架上案板,好戏就开锣了。一时间,集镇四周的老百姓便提着面和油踊跃而来。不久,那油条摊旁便被围了个里外三层了。不过,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大人们是没时间来等的,大家都很自觉,人虽围上去了,东西却是放在地上排着队,一步步地往前攒,根本不担心有人插队。那一次,我去的有些迟,直到下午四点多才换上油条。那等待的功夫,却是很熬人的。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看着那黄橙橙的油条,尤其是当那换到油条的人迫不及待地拿起油条来的一口,那个馋死人的劲哟,就令人恨不得上去夺过来狠狠地咬一大口。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即使是亲戚朋友,油条的主人也是不会当面给人油条解馋的,因为那样给不起呀。农村人爱面子,且常常是亲戚连亲戚,朋友连朋友的,你若都给,那一篮油条都不一定够,所以,干脆一个都不给,且拿到油条后,就赶紧离开。
拿到油条的人便一个个欢天喜地的走了,没拿到的便要心焦的继续等待,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油条是会有的,不过,炸油条的也不会让等待的人失望,哪怕是炸到夜晚,也要让所以的顾客都拿到油条后才会收摊。
如今,物质丰富了,要啥有啥,像我们小时候的那种情况在也不会出现了。因此,不免让人感叹,当年想吃,却常常没得吃,如今倒是啥都有了,我们却又吃不下了。若是现在的东西吃起来和小时候那样香该多好啊。


桑树果子

流金 2018-05-11 阅读 1.3万 回复 9
又到了桑树果子成熟的季节。院子里那几棵柳生的小桑树也挂满了果实,一嘟噜一嘟噜的,已渐渐由青变红,由红变黑,尤为让人感到亲切和喜爱。我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去采上几颗来品尝,味道虽然还是那个味道,但总觉得那果子比我们小时候吃的小了些,也不如拿时候的甜了。
小时候,我们住的都是那种老式的土砖屋,而那些房子也大多都是几十上百年的老屋。那时候也不像现在这经济时代,大家都将房前屋后种上经济作物,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那时候很多家庭,尤其是那些老屋场台子的房前屋后,树木都是自然生长,长有桑树就不足为奇了。且那时候的桑树,不仅树冠高大,其果子也是又大又甜,每当成熟时节,那乌油油的果实,实在是令人垂涎欲滴哟。虽然很多大桑树都生长那些猛恶林子里,人不敢进,只能望果兴叹,但也有些桑树长在田头路边,而这些树就成了我们快乐的源泉。
在我的记忆力,就有那么一棵桑树,它长在湾子最北头那户人家的屋后,紧邻着乡间大路。所谓乡间大路,也就是湾子之间那能走板车的路,那条路也是我们上学的必经之路,所以特别熟悉。
当年那棵树大约有大汤碗粗细,那树虽然被我们爬的有些光滑了,但那暗黄色的老树皮,却也给人以些沧桑之感。那树本就树冠高大,长的是枝繁叶茂,亭亭如华盖。那旧绿色的叶,细而长的枝,叶下那满枝乌油油的果实,使人想忘都难。记得有一对“嘎啷子”夫妇年年都会在那棵树很长的一根横向枝端上安家。它们的窝就向一只碗样嵌在那枝端的树杈上,每当起风时,它们的家便晃晃悠悠的,真让人担心它们的卵或孩子们被抛了出来。那嘎啷子可厉害了。别看它们身材小且苗条,却每当它们繁殖季节,你若从那树下经过,它们准会赶着叨你。别说是人了,即使猫和狗,它们不会放过。
虽然上有天敌,且爬树也很辛苦,却也很难挡住我们的脚步。每当桑树果子成熟的时后,大家都会呼啦啦齐聚树下。男孩子们都会爬上树去,各站一个方位,或一棵接一棵地往嘴了放,或一把几颗地往嘴里噻,只是那桑果柔软。可不敢大把大把的去抓,只能用拇指和食指尖去轻轻的摘取。男孩子们在树上大快朵颐,女孩子们不会爬树,便常常会将筛子等东西放在树下,然后便让我们在树上帮忙摇一摇,便有很多成熟的桑树果子掉下去。像这样的事情大多数男孩子都会干,但也有极少数自私的只顾自己,怕别人讨好的。之所以要用东西接着,那时候我们总会认为落在地下的有毒,不能吃。因为我们那时候吃桑树果子,没有谁会去洗了吃,总认为,洗了,就不甜了。
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也好多年没吃过桑树果子了。如今桑树果子叫桑葚了,一些有经济头脑的已经开始把它当水果去人工种植了。那人工种植出来的桑树果子,看起来更大更黑亮,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因为总觉得他们本该是野的,若拿钱去买它们吃,心中总过不了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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